钱母看着时清说,“倒是有些本事。”
时清也不谦虚,“还行吧,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她对钱母没什么好印象,出了昨天那样的事情后,印象更差了。
钱母被她顶了一句,不仅没生气,反而倒是露出淡淡笑意,跟时鞠说,“当初我便说,年轻人前途无量,就该趁着年轻多办几件事情,你还总是护着,你看时清不是完成的很好吗。”
时鞠八风不动,“不过是有皇上撑腰罢了,时清年纪还小,还是要多看看多学学才行事的好。”
“这话我不赞同,你看我家焕焕,”钱母侧眸看向钱焕焕,“我对她寄予的期望就比较大,你要舍得去磨炼孩子,这样才能让她们尽早羽翼丰满。”
钱母说到这儿,算是抛出自己今天谈话的目的,“时清要债有功,我倒是觉得当御史屈才了。户部如今正好有个空缺,我便想着跟皇上提议让她来户部。”
钱母手背在身后,手指虚攥,说这话之前先看了眼钱焕焕。
她就是要让钱焕焕看清楚,在朝堂上,没有朋友只有利益。时清随时能取代她,成为最优秀的新人。
钱焕焕垂眸看着自己的鞋尖。
钱母转而看向时清,“你觉得如何?”
时清问,“我能说实话吗?”
钱母露出清浅笑意,“当然可以。”
时清表示,“那我觉得不如何。”
钱母嘴角笑意淡去,时清却是接着说,“我今年也就才十七岁,这么急着成才干什么?我是活不到五六十岁吗,所以事情要都赶在现在做?”
“我娘对我期望就不高,她可不会打着为我好的名义去实现自己的私欲。”
“钱大人您听了这话别往心里去,我又不是说您,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您要是对号入座那就是您的问题了。”
“您爱锻炼您的孩子我没意见,但您锻炼我可就不太合适,毕竟我亲娘在这儿呢。”
“您有提拔人的爱好,但我实在是没有认干娘的打算。”
时清微笑,“我谢过您的好意了。”
我谢你全家啊!
用她逼着钱焕焕内卷,可真是打的好算盘。
也不看看她配不配合。
时清每说一句话,钱母脸皮就绷紧一寸,最后脸色格外的不好看。
奈何时清礼数做的十足,说完还拱手行礼,“我说话直,藏不住话,但您大度,定不会跟我这个小辈计较。”
言外之意就是,我说话之前问过你了,你可是同意了。
你要是这时候生气,那就是你小气玩不起。
钱母勉强维持着体面,寒暄两句后沉着脸走了,钱焕焕只能跟上去。
“一看就知道玩不起。”时清咋舌,语气嫌弃,“还不如钱灿灿呢。”
时鞠睨她,眼里带出笑意,“走吧,宫门开了。”
宫门大开,百官从左右两边的门依次有序进入。
上朝后,皇上当众表扬时清将欠款收齐的事情。
时清原本只是七品,今日却被提到六品,涨了两个小级一个大级。
她还挺满足。
下朝后,时清跟时鞠一同往外走,没办法,所有大臣对她都退避三舍。
从金水河上过的时候,时清突然想起什么,问时鞠,“娘,您有没有听说最近朝中有谁家庶女落水了?”
时清总结了一下。
常淑是落水醒来后,性情大变。从学渣一举考中状元,伪装成表面儒雅的模样。
听鸦青说,云执也是落水后醒来就忘记怎么绣牡丹了。
事实肯定不止鸦青说的这么一点点。
云执可是靠绣工闻名京都,这也是自己娶他的原因,结果云执落水后,性情大变,非但不会绣牡丹还会了武功,只是自己不惜的揭穿他。
后来钱灿灿跟常淑一起掉进水里后,醒来第二天就难得的跟钱母一同上朝。
幸亏是遇着自己,不然又得来个性情大变“奋发图强”。
时清现在都快得了“落水”PTSD(创伤应激障碍)了。
只要听见有人落水,心里就是咯噔一下。
毕竟从常淑跟钱灿灿的亲身事例得知,流水的女主,铁打的炮灰。
她招谁惹谁了。
所以钱灿灿出事后时清就在想,又是哪家庶女落水了?
毕竟那本倒霉的书,名字它就叫《庶女逆袭记》。
时鞠单手背在身后,听时清这么问还真仔细想了一下,最后摇摇头。
“最近倒是没听说朝中谁家庶女落水,”她话音一转,“不过,要提起身份最高的庶女,我倒是记得有一位曾经落过水。”
时清看她。
时鞠说,“当朝五皇女,萧婉柳。十年前就曾落过水,险些没救活。”
“也是从那时起,五皇女的身子便更差了。”
“……”
时清定在原地。
常淑的终究目标就是位极人臣,然后扶持傀儡五皇女登基,从此拥有滔天的权势。
钱灿灿的目标也是除掉钱焕焕,继承侯位,最后扶持怯懦的五皇女登基,从此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时清光想着主角,怎么就把每本书中都会出现的人物给忘了呢?
既然这样,那春猎时五皇女并非仅仅因为云执会刺绣而接近他?
亦或是,刺绣跟“春日宴”一样,是什么关键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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