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复又把视线落在裴玉珠身上,道:“其实玉珠说的倒也没错,若湘儿还活着,本宫当然会选了玉珠给湘儿当伴读。”
一旁,徐琼也未想到裴玉珠会因着急着拍马屁而如此失言,可看着昭贵妃一副并未放在心上的态度,徐琼心中不由冷哼一声。
昭贵妃不过是因着今日这大喜的日子,不想让外人看了笑话罢了。依着她养尊处优这么些年,又如何能允许裴玉珠这样提及她的伤心事。
所以,她嘴上说的无碍,心中许已经对裴玉珠这个偏宠多年的侄女,生了芥蒂了。
徐琼这般想着,不由看向一旁急着要强忍着泪水的裴玉珠。
若是因着裴玉珠往日的性子,看到徐琼敢这样直直朝自己看来,看自己的笑话,她肯定是要恼了的。
可今日,想到娘亲嘱咐自己的那些话,她还是把满腹的委屈也忍了下来。
她徐琼不就是想看自己笑话吗?
那她便要徐琼看看,今日到底谁才是那个最大的笑话。
徐琼毕竟重生一世,见裴玉珠并未被自己激怒,又岂能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只是,今日只怕要让她失望了。
徐琼正暗自思寻着,这时有宫女缓步进来回禀:“娘娘,宴席已经摆好了,诸位妃嫔也都已经过去了。”
今日皇上为了裴令行大摆宴席,昭贵妃自然是最出风头的那一个,宫里的四妃,安妃,惠妃,嘉妃,贤妃早早便往设宴的林云阁去了。
至于其他小的妃嫔,更不用说,自然不会在今日有丝毫的懈怠。
可姜太后和姜皇后就不一样了,这宫女方才只字未提及姜太后和姜皇后,可见姜太后和姜皇后仗着自己一个是慈宁宫太后,一个是中宫皇后,故意摆姿态呢。
可昭贵妃又能如何,她再是贵妃之尊,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妾室,自然只有恭迎太后和皇后尊驾的份。
想到即便是今日这样的大喜日子,姜太后和姜皇后都这样故意落自己的脸面,昭贵妃的脸色便不由有些阴沉。
不过,等她看到乖巧的站在一旁的徐琼时,她到底是强压下了心中的怒火。
左右她已经忍了这么些年了,只等今日事成,她就不信姜家姑侄还能再这样嚣张。
很快,众人便跟随昭贵妃去了设宴的林云阁。
林云阁里,内外命妇瞧着昭贵妃过来,忙起身行礼问安。
而等大家落座之后,众人的目光都不由落在了徐琼身上。
要知道,这次镇国公世子凯旋而归,今日随镇国公世子入宫赴宴的徐琼,自然而然便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当然,这也因着裴令行往西北的这五年里,徐琼安分守礼,行事低调,除了偶尔回娘家之外,平日里几乎都不怎么踏出镇国公府的。
所以,大家只知道她是户部侍郎的嫡长女,可也因着徐琼的母亲白氏只是个商户女,所以,大家对徐琼便多了些轻视之意。
而今日,镇国公世子回来,在众人眼中,多少便觉着徐琼这样的出身有些配不上裴令行了。
这不,这会儿大家已经是窃窃私语起来了。
“这徐氏倒是难得的好姿色,要我说,这样的姿色,没人能比得上的,也难怪听说镇国公世子一回来就为了维护她,罚了自己的胞妹。”
“哎,空有姿色又如何?如今镇国公世子可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就昭贵妃娘娘这些年和皇后娘娘明争暗斗,如何能不觉着这徐氏配不上她那侄儿了。”
“是啊,我也觉着姐姐说的是。毕竟这镇国公世子若能有个得力的岳家,对贵妃娘娘和二殿下来说,也是强大的助力。”
这时,又有人说:“可这徐氏和镇国公世子的婚事听说是当初老国公爷在时定下的,这贵妃娘娘便是有自己的心思,还能逼着自己侄儿休妻不成?”
一个身着深紫色褙子的妇人听了这话,像是看傻子似的看着方才说话的人,道:“妹妹,这内宅阴私,手段多了去了。娘娘若有心让徐氏让位,还能没法子。只怕到时候徐氏连委屈都不敢说一个字呢。”
“哎,若真是这样,那这徐氏倒也是个可怜的。”
徐琼随镇国公夫人还有裴玉珠坐在一起,相比上一世的迟钝,她此刻感觉有无数双眼睛朝自己看来。
无需抬眸,她便知道这些人怕是暗中在议论自己。
可上一世的她,却丝毫都没有感觉到。
甚至,以为大家是羡慕她能随着裴令行入宫赴宴,享此荣宠。
可实际上,大家只怕都觉着她的身份更加配不上裴令行了。
想到这些,徐琼不由紧紧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却在这时,只听太监的唱和声响了起来,“太后娘娘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忙起身行礼,“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等众人落座之后,徐琼悄悄朝姜太后和姜皇后看去。
只见姜太后一身明黄色团寿纹褙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眼中有着多年上位者的威严,便是她嘴角带着笑,可落在众人眼中,却还是给人一种威慑力。
而姜太后身边的姜皇后虽也是一身金色凤凰展翅褙子,虽也已经不算年轻了,可身上的威严竟然还比不上今日入宫的一些外命妇。
姜太后自然也知道自己这个侄女是拎不起来的,所以,似笑非笑的看着昭贵妃就道:“贵妃,听说你那二哥前些日子为了一个什么花魁闹得家里乌烟瘴气的,这可不行啊,别真弄出宠妾灭妻的事情来,最终连累了二皇子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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