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气都要气死了,尤其想到那和离书上那句,无意效仿娥皇和女英,这阴阳怪气的样子,不是故意羞、辱她的宝贝儿子吗?
高氏实在想不明白,她还能有什么理由容了这样的人继续当自己的儿媳。
可没等高氏再和镇国公老夫人哭求,却见丫鬟进来回禀,“老夫人,世子爷过来了。”
听说儿子过来了,高氏如何还能沉得住气,直接便朝门口走去,而没等裴令行开口,高氏直接便抓了他的胳膊道:“行儿啊,徐氏这一肚子的坏水,我们之前当真是眼拙了。可你别担心,有你姑母在,这京城哪家的贵女不能由你挑,到时候……”
高氏的话还未说完,镇国公老夫人一个茶杯就扔了过来,厉声道:“你说的什么胡话!”
见老夫人动怒,高氏到底没忍住,落下泪来。
可没等她开口再说什么,却听裴令行沉声道:“母亲,琼儿是我的发妻,在我心里,世间没有人能取代她的。所以,方才那样的话,母亲勿要再提及了。”
听着儿子这话,高氏直接就懵了,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裴令行道:“行哥儿啊,她今日这所作所为,哪里是品德高尚的女子会做的。这样的人,如何还能做你的枕边人。你可别昏了头啊。”
镇国公府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延禧宫里,昭贵妃也是一脸的铁青。
她又是恼怒侄子做了这样的荒唐事,这招、惹哪家的姑娘不好,偏偏招、惹了那徐氏的继妹,这样的龌龊事,可不就惹了众人非议了。
可比起这个,昭贵妃更气的是,徐氏这么一只小白兔竟然会做出这样决绝的事情来。
故意算计二太太前去捉、奸不成,竟然还提出和离,没有任何犹豫的离开了镇国公府。
这若非昭贵妃很肯定这徐氏外头绝不可能有了人,她当真要往这方面去怀疑徐氏了。
否则,什么样的人会不给自己留任何的余地,能做到这样的鱼死网破。
“娘娘,您先别担心,老夫人已经安排那钱氏去好好劝慰徐氏去了,您别忘记了,这徐氏可是有个胞弟的,她再是能豁得出去,还能当真不顾及这胞弟了。许今日的事情,也只是一时气疯了,所以才做下这样的荒唐事。”
昭贵妃自然不怀疑钱氏和徐鹤年劝不动这徐琼,毕竟,徐琼的生母早早就去了,如今这世间她的至亲之人,可不就是这徐家少爷了。
可即便是如此,昭贵妃还是觉着心里窝火极了。
这徐琼能这样置镇国公府的颜面不顾,连带着让她都跟着没脸,昭贵妃是绝对不能再留她了。
见昭贵妃眼中一闪而过的狠厉,李嬷嬷哪里能不知道娘娘的心思,忙宽慰自家娘娘道:“娘娘,您便放心吧,眼下劝了这徐氏回府不过是权宜之计,等这风头过去了,有老夫人和国公夫人在,还能再让留着这徐氏不成?”
昭贵妃听着这话,嘴角微翘,可那笑容却并未有半分到了眼底,道:“是啊,徐氏既然自寻死路,那谁都帮不了她的。”
昭贵妃说完,又有些奚落道:“这徐氏当真是蠢呢,为了争脸面,为了一时之气,竟然丝毫退路都不给自己留。你说,她莫不是爱、惨了行哥儿,所以才这般执拗吗?”
这话却是把李嬷嬷给问住了。
这在她看来,徐氏出身不高,能坐稳这世子夫人的位子,已经该知足了。而且,若如娘娘所说,她是爱、惨了世子爷,那怎么着都该给自己留条后路的,可她却没有。
这事儿,便是李嬷嬷见惯了宫里这么些的起起伏伏,也有些想不明白了。
东暖阁
镇国公府的一举一动又如何能瞒得过承宁帝。
只让承宁帝没想到的是,他到底是小觑了这徐氏。
那日他瞧着宫宴上徐氏算计了那镇国公府姑娘,他虽觉着徐氏有些聪慧,可除此之外,他也并未多想。
可这么一个弱女子,竟然会想到利用二太太去捉、奸,来戳穿裴令行和她那继妹的丑事,之后,也未如寻常的正室一般给了这继妹下马威,做足威风,反而是提出和离,直接离开镇国公府。
这着实不像是一个寻常女子呢。
毕竟,换作这京城的任何一个贵女,大闹一场也不过是借着这个拿捏了夫君的把柄,然后逼着这继妹做小伏低,一辈子抬不起头来,最终她还是这镇国公府的世子夫人,还要和镇国公世子一同度日的。
可这徐氏,竟然真的要和离,这样女子,便是说她为奇女子,也不为过的。
当然,让承宁帝更心生感慨的是那句,妾身无意效仿娥皇和女英,所以写下此和离书,愿一别两宽,永不相见。
好一个无意效仿,便是承宁帝看了这句,都要赞叹一声的。
一旁,戚海见皇上眼中的笑意,笑着道:“皇上,这徐氏所为,当真不像是寻常女子做出来的,这便是寻常男子,恐也没有她的决绝和聪慧呢。”
“只是还是可惜了,她即便是这样闹腾一场,又如何会是镇国公府的对手呢?尤其还有贵妃娘娘在,只怕……”
说到这,戚海故意顿了一顿。
承宁帝听他这话,却是笑骂道:“你这老狐狸,竟也敢试探朕?”
戚海听着这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请罪道:“皇上,奴才哪敢呢。奴才只是觉着,这些年皇上许久未对一个人感兴趣了。而这徐氏,若就这样香消玉殒了,岂不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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