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皇后怎能不幸灾乐祸, 这些年她和昭贵妃明争暗斗,可从未占过上风。如今,见着昭贵妃丢了这么大的脸,她自然是得意的。
见她眼中的幸灾乐祸, 姜太后也难得的心情极好, 轻抿一口茶道:“昭贵妃这些年一直想让二皇子取代了太子,又因着这样的野心, 更对对二皇子悉心教导,处处和太子争锋。如今, 却因着淳妃入宫的事情,弄得这样没脸, 偏偏淳妃之前还是那镇国公府的世子夫人,这事儿若非真的发生,哀家也不信呢。”
听着太后这番话,姜皇后心里却是一咯噔,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姜太后。
姜太后自幼是看着她长大的,如何能不知道她是在担心淳妃如今得了圣宠, 怕是用不了多久,就会怀上龙种。
可姜太后却是不怕的,只见她冷笑一声,道:“徐氏便是得了皇嗣,又如何?到时候是个公主还是皇子,还未可知呢。即便真是皇子,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如何能和太子相争。”
姜皇后听着姜太后这话,先还觉着姜太后说的话在理,可下一瞬,她却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向姜太后。
这些年来,别人不知道,她却是知道的。姑母一直都想着手里多个筹码,为此费尽心机不知送了多少美人往皇上身边去。
可结果,却是一次次的让姑母失望。
而今,徐氏若真的诞下小皇子,姑母又岂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见姜皇后还不算蠢,竟然意会到了自己的意思,姜太后冷笑一声又道:“徐氏如今得了盛宠,可这盛宠之下,危机四伏,她若是个聪明的,该知道若想在这后宫站稳脚,日后能全身而退,不能只依仗着皇帝的恩宠。若这个时候,哀家有意拉拢她过来,你说,她会蠢到无动于衷吗?”
想到这徐氏的出现,一来能挫挫昭贵妃的威风,二来还能为自己所用,姜太后眼中的笑意便愈发深了。
姜皇后心里虽有些不满太后姑母心心念念想多了一个筹码,可她并不敢忤逆姜太后,所以只连声附和道:“姑母,徐氏和离后都能攀上皇上,可见不是蠢的,所以,姝儿觉着,她该是没胆子也没理由让您失望的。”
姑侄两正说着体己话,却在这时,有宫女走进来回禀,“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方才从乾清宫传来了消息,说是皇上召太子殿下往东暖阁去呢。”
听着这话,姜皇后不觉便有些不安。
毕竟这些年,皇上不喜太子,今日却偏偏召了太子往东暖阁,这如何能不让姜皇后担心。
姜太后见她这没出息的样子,低叱道:“皇帝再是不喜太子这个儿子,这眼瞅着太子便要选妃了,当父皇的还能当真不过问此事。而你,就因着这点小事这样惊慌,哀家看你这些年当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姜皇后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一时间眼睛竟是红了,委屈道:“姑母,若这些年皇上肯看重些太子,姝儿又何必这样提心吊胆。偏偏这宫里宫外的人,谁都看得出来,皇上不喜太子,今日却这样突然召了太子往身边去,姝儿如何能不担心。”
想到自己这些年的提心吊胆,姜皇后到底没有忍住,落下泪来。
却说东宫这边,太子正和那乳母赵氏颠、龙倒、凤着,也不知是不是赵氏的错觉,她总感觉今日的太子,像是藏着愠怒,否则,何至于这般折腾她。
想到这些日子,宫里唯一的变化便是才入宫的淳妃娘娘,赵氏便试探的开口道:“殿下,您可是担心淳妃娘娘入宫之事在生气?可您又何须动怒呢?淳妃娘娘再得了盛宠,也越不过皇后娘娘的,更不敢在皇后娘娘面前有任何僭越的。”
赵氏不说还好,她这一开口,太子一把就掐了她的脖子,青筋暴起,恨恨道:“乳母怕是不知,这徐氏和乳母其实有几分相像呢。”
太子这些日子一门心思都在赵氏身上,可这并不代表他闻着徐琼入宫,当了淳妃娘娘,会丝毫的愤怒都没有。
相反,他觉着憋屈极了。
那日若非出了岔子,这徐氏该已经是他的人了,如何会成了父皇的枕边人。
当然,他也并非真的对徐氏有执念,可因着她成了父皇的女人,他便觉着窝火极了。
赵氏又怎能不知道太子的心结,只见她非但没有惊慌失措,反而是轻轻的安抚着太子,小意温柔道:“殿下,这事儿您可得沉得住气啊,更不能露出任何的破绽。毕竟,徐氏如今已经是淳妃娘娘了,若让皇上知道您对淳妃娘娘有过不该有的心思,只怕会龙颜大怒的。”
太子自嘲的勾了勾唇角,道:“孤自然知道只要孤没坐上皇位,就只能在父皇面前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可孤不甘心,凭什么父皇就可以为所欲为。那徐氏,便是和镇国公世子和离了,那也算得上是臣下之妻,可父皇,丝毫不关心史书上怎么写,不顾及天下悠悠众口,还不就是仗着他是这天下之主,无人敢置喙。”
说到这,太子恶狠狠道:“天知道孤日日都在盼着,父皇什么时候两脚一蹬就殡天了,那样,孤便无需受这些窝囊气了。”
说到这,太子愈发想起了自己这些年受的委屈,抱着赵氏就哭了起来。
一边哭着,他一边还不住道:“等父皇去了的那一日,孤便要让他看着,孤是如何糟、蹋那徐氏的。父皇不是宠着徐氏吗?那孤便要让他看着,到底是孤厉害,还是他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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