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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都不重要。
    唯一令她纠结的念头是,数月以来的逼真梦境,有没有可能发生过?
    如果确实存在于现实, 那……她是海岛上的昀熹, 还是京城靖国公府里的昀熹?
    那个自称“小章鱼”的少年,是梦里的“傅家小哥哥”吗?
    莫非……她经历了比失忆还要复杂且诡秘的事?
    ···
    宋思锐将神色呆滞的林昀熹送上马车,正踌躇要不要挤进去陪陪她, 身后脚步声飞速而近, 却是追赶未遂的萧一鸣回来了。
    “三公子!那刁滑小子……是您的什么人哪?”
    萧一鸣经过一轮狂奔与剧斗, 额角汗流涔涔,说话气喘吁吁。
    宋思锐眸光一凛:“是我表……傅家的表亲。”
    “怪不得,长相和武功路数跟您一个模子,”他瞥向马车内呆坐的林昀熹,似有歉然, 又带点不屑, “林姑娘被吓着了?”
    宋思锐瞪了他一眼。
    他一脸憋屈:“这事不能光怨我没看住,他俩看上去很熟啊!林姑娘也未曾推拒,我就……”
    “下回见着, 直接捆了,扭送过来!”
    见宋思锐气愤填膺,萧一鸣正中下怀,朗声道:“遵命!”
    他上马前整顿衣袍,摸了摸怀内:“咦?您给的玉佩,咋不见了?”
    宋思锐无心理会此等细枝末节:“罢了,仅作进出王府的凭证,而今府中上下谁还认不出你?”
    话毕,翻身上马,下令返程。
    沿路无话。
    抵达晋王府后,宋思锐开了一副定惊安神助眠的汤药,哄着林昀熹喝完,让丫头们侍候她歇下,需轮流守在外间。
    等一切安顿完毕,维持半天的温和笑容瞬间消失。
    他大步返回居所,屏退闲杂人等,驻足院落空旷处,冷声道:“给我出来!”
    院墙边上的梧桐树影里跃出一灰衣人,眉目如画,正是易容过的傅千凝。
    宋思锐盯着她缀有墨色边缘的灰袍、苍色发带、以黑檀木为鞘的长剑,脸色越发不善:“把剑和衣裳还我!把妆给卸了!成何体统!”
    傅千凝笑目狡黠:“我偏不!你有本事自己动手呀!”
    宋思锐捋袖子:“你道我不会掐晕你,再唤嬷嬷来扒这身?”
    傅千凝瘪嘴:“凶死了!没劲儿!”
    她摘下长剑,往他身上一丢,解衣带时犹豫半晌,坏笑:“哥,你好意思看我一姑娘家脱衣裳?”
    “还知道自己是姑娘家?还知道叫我‘哥’?”宋思锐没好气,一手推她进偏厅,命守在院外的老妈子前去库房配备女子衣裳。
    他们是表兄妹关系,但宋思锐以傅家人名义在长陵岛生活,傅千凝常年唤他“哥哥”,叫习惯了便懒得纠正。
    一柱香后,傅千凝换了藕色衣裙,语气尽是嫌弃:“我在你晋王府好歹算表姑娘吧?你竟让我穿下人的衣裳……连件首饰也没!”
    宋思锐没闲工夫管她的穿着:“自个儿跟嬷嬷挑去!待会随我去拜见父兄……不请自来,哪有你这般没规没矩的!”
    傅千凝鼓着腮帮子,抹掉脸上粉末后,呈现出浅麦色的肌肤,水眸灵动,顽皮娇俏。
    宋思锐亲手折叠衣袍,气愤难平:“你把我袍子给截短了!”
    “你堂堂王府公子!吝啬一破袍子!难不成以你今时的身份,还要冒充落魄小青年?我听说姐失忆了,想着按照你打扮……她不认得一身锦袍的晋王三公子,说不定认得灰头土脸的傅章鱼!”
    “灰你个头!我何时灰头土脸了?”
    “我觉着……她对你有印象!瞧见我时,简直被我的美貌惊呆了!”
    宋思锐嗤之以鼻:“你扮成我的模样,有脸自夸?”
    想起她一口把林昀熹亲傻了,又补了句:“胡闹成这样!我真该狠狠揍你!”
    “小气!不就亲了她一下么?大不了让她亲回来!”傅千凝笑得贼兮兮,“我俩儿时搂搂抱抱亲亲的时候,还没你什么事儿呢!”
    宋思锐没闲情逸致和她磨嘴皮子,容色渐趋凝重。
    “阿凝,你不懂,别瞎折腾。”
    傅千凝虽爱捣蛋,倒也懂得收敛狂肆:“这世上……有你八只爪都搞不定的难题?”
    宋思锐细察附近无人,压低嗓门解释:“我前些日子在行宫,旁敲侧击问起曾祖父……咳咳,咱们岛上住了好几年的太爷爷……”
    “哎呀!知道啦!你曾祖父不就是无上皇么?”
    “他老人家领过兵、打过仗,得悉当年两国交锋,战败的棠族生灵涂炭,巫医曾研制出一种药物,外加特殊疗法,能让军将洗刷记忆,遗忘惨痛过去,重新过活……
    “但有部分人将发生过的惨剧和灌输的美好景象重叠,导致怀疑世间的真实,精神失常。此秘法遭废止后失传,只留存于老一辈的猜测中。”
    傅千凝恍然大悟:“你是怕姐变成傻子或疯子,没敢揭露真相?”
    “这是其一,此外还有我对林伯父的私心。”
    傅千凝知他岛上十年所读书籍、所研究的学识,以及关于故土的动向风闻,基本源自于靖国公;这也是他在七十二岛的年轻人中脱颖而出,占据一席之地的关键。
    在他心目中,父兄的微末关怀和教导,远不及恩师。
    “哥,那你有何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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