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锐盯着红裳少女:“再不松手,我不客气了。”
“哼!”少女把手一甩,“谁稀罕你呀!”
她提着累赘红拖裙,气呼呼如一团烈焰,沿原路返回。
“没点规矩!失礼之极!”宋思锐低声斥责,对霍书临和谢幼清略一拱手,“请恕招待不周,家兄时常念叨二位,烦请移步至世子院用茶。”
仆从作引路状:“两位请随小的前往。”
余人只道宋思锐要撇下他们去追那少女。
谢幼清勉强保持婉约笑貌,与霍书临边客套边缓步前行。
林昀熹趁机跟上。
未料刚踏出半步,背后疾风卷来,一只强而有力的手猛地拽住她的胳膊。
她猝不及防,重心偏移,险些跌倒。
无须回头,已然猜出是宋思锐所为,她忿然相对:“你……放手!”
宋思锐紧箍她皓腕,另一只手搂住她肩头,半拉半推将她拖出数步。
霍书临忍无可忍,回身欲抢,遭宋思锐袍袖挥出的凌厉劲风一逼,不由自主退开。
硬碰硬……他绝非对手。
“思锐失陪。”
宋思锐唇角浮起极淡笑意,夹着林昀熹如踏云般掠向林道,迅速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谢幼清纵然心怀不甘,亦早知不可能独守宋思锐。
眼见霍书临撕破温雅君子的面纱,朗目迸溅恨意,且试图继续追出,她没作劝解,自顾领着仆侍,随王府仆役东行。
她明知长姐谢婉芝倾慕于霍七,而霍七心系林千金,但痴人梦不醒,相劝亦枉费唇舌。
再说,她何尝不是溺于其中?
···
绿草茵茵,繁花灼灼,点缀于王府西北僻静处。
四周无人守卫,唯鸟鸣婉转低回。
宋思锐长身玉立于垂花门内,挺拔如朗朗青竹。
薄唇微抿,黑眸静似无底渊潭,那份陌生的凛冽锐气,教林昀熹愤慨又拘谨。
缄默相对片晌,她下意识抓捏玉色冰丝裙,低头想从他身畔溜走,遭他展臂一拦,又急又恼。
“三公子一声不响把我带至此处,请问有何示下?”
“为何与霍七单独相约在湖边水榭?”他微略俯首,“还想重演上次的失足落水?”
“没、有、单、独!丫头们都在呢!”
林昀熹受热息所逼,倒退两步,水眸于夏日晴光如清溪流光。
长睫毛如羽翼振动,为吹弹可破的肌肤投下薄影,遮盖怯意与赧然。
娇颜丽色璀璨,远胜于四周花木的灼烁。
宋思锐望之怦然,不依不饶进逼:“可你……打算随他同去我兄长那儿?”
“我为何不能和他去世子院!我们仨是发小!是青梅竹马!”
“呵!他俩算是你哪门子的竹马!”
“怎么就不算了!我与他们自幼相伴,同学音律,结伴出游……难道只有你和那姑娘才能算么?霍七公子情深意重,为我奔走劳碌,我陪他逛逛园子又如何?况且,我好久未见世子……”
宋思锐气得发笑:“我早说过,不许你去兄长那儿,只能跟我一处!”
她一退再退,渐趋语无伦次:“三公子既有双姝同行,为何还招惹我?大伙儿都说,你我只在幼时见过……你还敢说是我最亲的人,明明疏远得很!”
宋思锐隐约从这番辩解和推托中寻获前所未闻的浅淡醋意,笑颜更加舒展。
“是吗?”
“当、当然了!”
她垂头姿仪如随时想蹦走的兔子,哪里还有当初张狂霸道的气势?
“听你的意思,是嫌我不够‘亲近’?从这一刻起,咱俩再好好亲一亲,看是不是……‘最亲的’。”
话尾夹杂温热呼吸,随两瓣柔唇,贴在她惊愕的檀唇上。
被温软感覆盖,林昀熹杏眸圆睁,呼吸停歇。
宋思锐不予她回避机会,掂起灿若明霞的小脸,舌尖轻探,描摹流连,迳直卷开贝齿,夺取三寸柔软。
柔情蜜意随绵绵不息的翕张舐吞而至,自带强势火烫,如宣泄长久以来的怨怼与愤懑,又似将堆积多时的思念与慕恋数尽释解。
凶残中透着一点虔诚,一点哀怨。
林昀熹遭他大手固住,被动承受唇和舌的搅弄,茫然任凭攫取。
心跳时快时歇,思绪融化成乱流冲刷四肢百骸,如有畏惧、怨愤、无助,还无端掺杂了微弱的蜜味。
似曾相识。
待觉攻势趋烈时,羞涩之情方姗姗来迟,她慌张推搡他未果,激怒下如梦境中作了相同应对之策——启齿而叩。
他吃痛,稍稍退开数寸,舐唇而笑。
眼眸流泻的得逞意味,教她恼羞成怒,恨不得打人。
“我觉着……还不够‘亲’。”
宋思锐再次低头,笑眯眯托起她的下颌。
林昀熹慌乱得无以复加,鬼使神差地一手握他的腕,一手顺势抓牢他上臂,突然背转身,弓腰用力将他从后摔过肩头。
宋思锐全无防备,昂藏躯体遭她猛力提起,险些被抡倒在地。
全凭柔软与敏捷,才勉为其难拱身,来了个鲤鱼打挺,不至于摔成四脚朝天。
林昀熹倒吸了口凉气,如遭人施了定身之法,呆呆瞪视自己的手,惶恐脸容上全是难以置信之意。
方才,这双手干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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