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晓天盯着鸽子腿,“要是能天天吃到这么多好吃的,我就不走了。”
“我也不走了。”
柏晓天和姚宴宁双双被羊肉和鸽子俘虏。
……
吃得差不多了,趁他们四个聊天,池信去外面给田野打电话。
电话刚通,她第一句话就问:“柳山南为什么在这?”
“他在那边工作啊。”
池信压着脾气继续问,“我是说他在这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巧了,柳山南刚给我打完电话,也是这么问的。”
“所以呢?”
田野耐不住得意,连语气都飘了,“边境重逢,我特地给你俩制造的惊喜偶遇,浪漫不?”
“你怎么知道我俩一定会遇上?”
“早晚啊。”
眼泪在池信眼圈打转,“田野,当初是柳山南甩下我走的,你让我这样面对他,毫无尊严可言,我是你朋友,不是给你演戏的。”
她心里一直有火,但在面对柳山南的时候根本发不出来,于是都撒给了田野,朋友在这时候莫名背锅。
那边,田野沉默了两秒,说:“你打开微信,我给你发个东西。”
池信直接挂断电话,信息很快进来,尽管她在气头上,还是点开了,而田野发过来的东西让她倒吸一口冷气,手忍不住抖。
两张图片,一张是信封的封面,上面写着“遗书”,另一张是里面信的内容。
“如果我死了,请把我的骨灰葬回那片土地。
如果我死了,请替我去爷爷墓前扫扫埃尘。
如果我死了,请一定照顾好池信。
在祖国和我命之间,便是她存在的地方——柳山南。”
田野:“这封信是他临走前交给我的,本来我想,如果你们能各自放下,那么这封信就永远留我这压箱底,可事实你们俩都没放下,过得时间越久,越难忘。”
面前的街道渐渐模糊,行人的身影也混在了一起,池信抱着手臂,任由眼泪掉在地上,被灰尘裹紧……
所以柳山南不是不爱我,是在祖国和我之间,选择了前者而已。
田野又发了一条信息过来,“柳山南十月一号要参加市里组织的升旗仪式,你要想见他,可以去试试。”
池信回头看了眼饭馆招牌,往旁边街道的长椅处走去。
……
十月一日的帕市万里无云,好天气也在为祖国庆生。
当天早上,作为市医院的医护代表,池信和一些同事着工作服站在队伍里,四周还有围观的当地民众,大家从不同地方涌过来,熙熙攘攘,但也有序。
不远处是特警队的警察,相比正式开场前医生队形的“散漫”,特警那边站得跟□□的国旗护卫队一样,腰杆笔直,目不斜视。
想要在相同制服的人群中找一个,难度着实不小。
还好柳山南个子高,他的侧脸池信再熟悉不过,从最后一排一个个确认过去,看了十几个人左右,终于找到了柳山南。
“师父,你看什么呢?”
柏晓天伸手在池信面前晃晃,她依然目不转睛。
“啊~找柳山南呢吧,我看见他了,在那呢。”
柏晓天嗓门洪亮,声音引得旁边的警察们都转过头来,面面相觑。
池信坚信柳山南早就发现她了,要不然不可能在第一时间对上视线。
很快,升旗仪式开始,几个代表的行业列队站好,武警升旗手走向升旗台,正步踢得跟机器人一样标准。
国歌响起时,所有武警和警察整齐敬军礼,而且都摘掉了手套,其他人行注目礼,也包括普通群众。
池信很久没参加过这种仪式了,远在边境,看着飘扬在蓝天下的五星红旗,身上热血翻涌,她似乎能理解柳山南为什么那么坚定自己的选择了……
祖孙三代都献给了祖国,骨子里流淌着烈士后代的鲜血,所谓“把手上的青春点燃,把脚下的土地照亮”,军人、警察、医生……这些为人民服务的职业,在某种意义上拥有相同信仰。
升旗仪式结束后是领导发言,虽然话语官方,但用在此情此景里听着特别舒心。
“师父,结束了。”
池信正听得入神,柏晓天提醒她。
“哦。”
她看了眼四周,大家在有序撤离。
“师父,柳山南要走了,你不上前打个招呼啊。”
“不了,领导太多,不好。”
“我替你去。”
柏晓天说完不顾池信拦他,矮着腰悄悄往特警车辆那边靠。
此刻特警队正原地待命,即使仪式结束,他们每个人也没有丝毫松懈,身姿挺拔得依然亮眼。
“你好,我想找下特警支队的柳山南。”
柏晓天跟队伍旁一看就是“队长”之类的人物打招呼。
队长有些警觉,“什么事?我们马上要返回警队了。”
“是这样,前几天体检,柳山南身体有点问题,我们主治医给他打电话没联系上,刚才看见你们,想当面嘱咐几句,很快。”
这位队长往队伍后头看了一眼,喊:“柳山南!”
“到!”
“出列!”
柳山南早就看见了柏晓天,也听到了刚才的谈话。
“医生找你,你过去看一下,快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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