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感受到,何之洲有点癫狂了。
直播间的人还不知道怎么了,只是看到月色下男人高大纤细的背影,微微颤抖。
【哥哥怎么了?是不是生气了?】
【啊,是不是山山把画给改毁了,哥哥生气了?不要气啦,讨饭要紧。】
【哈哈哈笑拉了,讨饭要紧。】
何之洲的粉丝相当卑微:【对呀,没事的哥哥。一幅小画而已,咱们也没有很认真画。】
【????又好笑又生气,我们山山怎么改毁了?这么早就判定我们改毁了?】
【同为美院学生,只听过何之洲的名号,没有听过山山的名字,说句实话,改毁的可能性的确比较大。但是,山山已经会这么多东西了,画画比何之洲差一点又有什么关系?上帝总不可能把一个人的所有门都打开吧?/笑哭。】
【对呀,山山有颜有能力,就算不会画画,我照样粉。】
【所以到底改成什么样子了,很好奇。】
崔哲溪小声,“3号羊癫疯了?”
何之洲贪婪地看了好久,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将山山改过的画作放到桌上。
摄像师得以详细拍摄这幅新改的画。
江绍文看清那幅画,心脏重重一跳,在场这么多人,他对美和艺术的感受能力不是第一,也是头几位的。
裴泽他们几个人看不出来,只是觉得山山改完后,舒服多了。
山山直播间:【哇,终于看到了!】
【我个人觉得很好非常好看,不知道我是不是带了亲妈眼,等懂国画的人解答。】
【各位有何见解?我觉得很舒服,好好玩。画眉鸟是要给崽崽们喂食吗?】
【在下略懂一二,但不是行家,山山改的的确要比原作优秀很多。举个简单的栗子,大家看过qi白石的虾图吗?妙趣横生。】
【啊,就是这种感觉,寥寥几笔,那种要命的神似感跃然纸上。】
粉丝们还不太会挑战权威,何之洲的名号在这里,难免觉得自己是外行人,不敢瞎评论,怕闹笑话。
何之洲的直播间不同,他直播间里很多行家,他一开始画画,许多仰慕他画作的人就来看了。
【何之洲所做固然很棒,但没想到后者更佳啊。】
【小幅画更重精妙意趣,何之洲惯于作大幅字画,作小幅是要比大幅画工地差一些。】
【山山的是不是画的很讨巧啊?好像是这样。】
【我刚给我爷爷看了,我爷爷是书画协会的委员。他说俞山山这幅画,意趣远胜何之洲的原作,实中有虚,虚中有实,不似而似,则似在神。这便是艺术的最高境界。】
【哥哥随便画的啦,画大幅画肯定会更好。山山也不错哦。】
【山山兴致来了吧,有些画家一生只有一幅出名的画作,兴之所至啦。哥哥画工一如既往地强悍。】
【鄙人以为,小画比大画更难。】
粉丝一是不太懂,二是有粉丝滤镜,三是从众心理,那么多人夸赞的最年轻的国画大师,怎么会有错呢。何之洲一定比山山好很多,他可是国画大师!但是讨饭要紧,她们不会过多吹彩虹屁,或者说山山画的不好。
拍摄的画面和肉眼所见的,存在细微差别,何之洲的感触最深,看了又看,不知道从何夸起。
他看了一眼不远处一脸淡然的山山,她在做下一个灯笼。好像她对这幅画,不太在意。
说轻一点,这幅画拿出去,随随便便能拿个大奖。俗一点,能卖很多钱,遇到想收藏的人,千金难换心头爱。
就这么随随便便地拿来糊灯笼吗?
暴殄天物,何之洲下不了手。
崔哲溪蹭到何之洲身边看,大胆说,“何之洲,山山画的比你画的好。”
“嗯,好很多。”何之洲大方承认,技不如人,又有什么羞于承认的。
【啊,哥哥说山山这幅画的很好,清风一样的人~】
路人:【本来就好很多啊,不是一两个档次的好。】
这下山山的粉丝可以吹起来了:【改一改比国画大师画得好,牛逼这个两个字,我已经说倦了。】
【好啦,继续看山山做灯笼啦。】
这幅画,崔哲溪完全看不懂,刚才只是口头上恭维一下山山,何之洲居然承认了?太不要脸了!山山怎么可能比何之洲画得好呢!不要脸程度令人咂舌,太能装了!真绿茶!
何之洲拿着画去问山山,“拿来糊灯笼么?”
山山抬眼,清凌凌的眼眸,“要不然呢?”
“这……”何之洲还想好好珍藏。
山山说,“物尽其用,画它就是拿来做灯笼纸的,不然还供起来吗?”
也不是不可以。何之洲想,但还是乖乖听话糊灯笼去了,往灯笼竹篾上一点点涂抹米饭做的浆糊,想到这幅画就要这么做了灯笼纸,心在滴血。
糊灯笼之前,何之洲让江绍文帮忙拍了好几张照片,他还要研究其中的笔法。
他小心翼翼糊好灯笼,第一只灯笼成型,其中放入一盏烛。
何之洲提在手中,夜色中仿若古代穿越而来的男子。
【大型穿越剧上演!】
【灯笼成功成型!完美!】
【灯笼好好看啊,妈耶!】
【国粹yyds,山山手艺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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