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书兰好看么?”
陇山呆楞。
蓝眼睛自知失言,“我刚……”
她抢白,“你比他好看,好看多了!真的!”
说完之后,两人矜持地笑了笑,彼此像是确认了共同的心事,在各自心头炸开,心酥酥麻麻的,笑得也酥。
君燕真好看呐,还聪明。是她见过最聪明的男子了。
一起收围棋棋子时,两人的手指不小心触到一处。
蓝眼睛的手指瑟缩了一下。
陇山的手也不好意思地后退,以前大大咧咧的,触碰到数次没有任何异样。
今晚仿佛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转念一想,她是女人啊!女人当然要主动一点!
于是收下一颗棋子的时候,色胆包天,拉住了他的食指。
蓝眼睛冷白色的面皮晕染上红晕,她好想亲一口啊。
呸呸呸,陇山不知足地覆盖着了他的手背,他手背皮肤细腻,不像她,十分粗糙不说,还满是疤痕。
她像傻子一般,看了他许久。
蓝眼睛垂着眼皮,耳根也是红的,没有收回手。
直到烛花爆裂开,陇山才知道手心出了许多汗。
不好意思地用袖口擦了擦他汗湿的手背。
两人的关系,发乎情止于礼,最多在晚上拉一拉手。
而拉一拉手,脸都要红好久。
蓝眼睛从没有和她提过名分那些事,只是每次书兰的母亲来,他都会不开心许久。
然而好景不长,一场大战作战失利,蓝眼睛的作战计划被敌方知晓,陇山军死伤过半,陇山也受了重伤。
她们把所有的过错归咎在蓝眼睛身上。
这是最严重的一次伤亡。
像是高歌之中,忽然迎头一棒,她们被迫退到百里开外,失去三座城池。
作战计划暴露,肯定有细作,她们认为陇山将军身边的蓝眼睛是细作。
宁可错杀一百,也不可放过一个。
军内微妙的平衡打破了。
她们要让蓝眼睛死。
“将军,早说过番邦人不可信。”
“将军,宁可错杀一百,也不可放过一个。”
“将军,君燕此人凭美色诱惑您,此人留下,必有后患呐将军。”
陇山躺在床上,“君燕不是。”
“将军,您糊涂啊!”
陇山执着道:“君燕不是。”
她咳出一口血,“谁要敢动君燕,以军法论处之。”
几个老副将不要命了,当晚活捉了君燕。
将他绑在火柴堆上,“君燕,如果一盏茶后,将军来救你,那说明将军对你还有情,我们便放了你。如若将军没来,那就不能怪我们。”
一盏茶之后,陇山没有来。
君燕被活活烧死。
陇山醒来后,知晓了蓝眼睛被烧死的事实。
她一言不发地坐了一天一夜。
她很后悔,如果她昏迷那晚,她把君燕带在身边,她们就不敢带走他。
终究是她选择了家国,没选择他。
七日后,她抓住细作,军法论处。现在再说君燕是好人,已经没有必要了。
那几个参与围烧君燕的副将,引咎下跪,请她责罚。
不是责罚的时候,她现在只想踏平敌方,“此事到此结束,你们若是于心有愧,就和我一同战死沙场。”
“是!”
一月后,陇山带领军队取回三座城池。
最后一场仗大胜,只是她的心脏被长戟捅穿了。
她坐在城墙头,从怀中掏出一枚湿漉漉的棋子,望着面前漫天黄沙。
颤抖地将棋子点在城墙。
“我们再下一盘棋。”
他最喜欢用黑棋棋子,总是让她一步棋子。
“又是我输了啊,君燕。”
陇山将军望着番邦交易处的方向,你回哪里了?
*
我认识谢今砚的,他就是君燕。山山哭醒了,喘不过气。
赵百钱被惊醒了,“山山做噩梦了?别哭别哭。”
山山现在什么都听不见了,起身下床,打开门,去找谢今砚。
赵百钱吓到了,披一件衣服在山山肩膀上。
大雪纷飞。
山山刚出门,谢今砚便醒了,他打开门,见到山山站在小院子中间。
门声“吱呀”一声,红毛和金毛也醒了。
红毛感知到外面山山来了,他立刻动用神力,把这一屋子人安定住,怎么都听不到外面动静。
山山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见到他,流得更凶了。
谢今砚抬手,赵百钱垂下眼皮,慢慢走回小木屋。
谢今砚走到山山跟前。
眼泪落到脸颊就被冻住,新的热泪下来,再次融化。
她嗓子疼到说不出话,“君……燕……”
谢今砚用指腹揩去她的眼泪,“别哭。”
“君……燕……对不起,对不起。”
其实在那一盏茶后,火柴点燃之前,他就离开了那个世界。之后他也一直不敢去看那个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选择家国,大于他。
她有她的立场,他没有什么好怨的。再多的不甘,在几百年后,还是和自己和解。
在巡逻世界中又遇到她。
她捧起他,“好可爱的小红狐。”
山山脑中出现了第二世的记忆,在漆黑的奈河,她撑着油纸伞,一只红狐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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