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怀疑隆承帝有意养废皇长子,当然不能说养废,而是不想给皇长子任何希望,以及帝王太子应该受的教育。
德妃眼界也不是太高,偏心皇长子反而将他扯入他永远适应不了的夺嫡漩涡中,他天分又不高,李湛太聪明,就显得他处处犯蠢。
若是论写大儒的文章,皇长子比李湛要更贴合圣人的教诲。
尹氏目瞪口呆目送胖宫女,嘴角抽动,“小柔别生气,是我误会你了,不是我瞧不起你,觉得你不如那两位……谁能想到,皇长子殿下被这么个……给救了。”
她都觉得皇长子宁可淹死,也不想同两个花痴兼肥猪有牵扯,还被李湛逼得不得不纳她们为妾。
皇长子太可怜了。
“陛下,德妃娘娘来向您请罪了,她……”
田公公话没说完,德妃哽咽的声音传来:“臣妾识人不明,害了逊儿,让陛下蒙羞,臣妾该死。”
德妃穿着白衣素服,披散着头发,脚上只穿单薄的布鞋,双手放在胸前,一步一跪。
尚宫咬牙道:“一切都同德妃无关,都是奴婢一人做的,温大姑娘听到奴婢同皇长子殿下的交代,也都是奴婢怕皇长子不肯听话,假借德妃的名义命令皇长子。
奴婢一直……一直爱慕温将军,并不想彻底毁了温大姑娘,奴婢想着促成温大姑娘做皇长子妃,温将军有可能会纳了奴婢。”
第一百九十章 母女彻底决裂了
御花园寂静一片,隆承帝嘴角抽了抽,又一个,温浪的烂桃花总是很多的,年轻时更多。
靖南侯眸子微沉,扫了尚宫一眼,温浪都不知道有这么一笔桃花债!
一步一叩首的德妃稍稍松了一口气,叹息道:“太傻了,你太傻了。”
除了年轻晚辈不知温浪年轻时风靡整个京城的人之外,如隆承帝等人都显得不那么意外,略显古怪。
尚宫含情脉脉望着温浪,哽咽道:“温少爷怕是已经忘了,奴婢一直记得,当年奴婢刚进宫不懂事,被掌管调教新近宫的老尚宫惩治,是您犹如天神一般出现,随意几句话救下奴婢。
从那时起,奴婢心里就有您了,知晓同您身份上云泥之别,奴婢不敢奢求,只盼着能偷偷见温少爷,便知足了。”
“在我爹落难颓废时,没见你为我爹做什么,你这爱慕……”
温暖早就猜到尚宫会把一切罪责都揽到身上,尽量少牵累德妃,尚宫找得理由竟是爱慕温浪,“你爱慕我爹,就算计我?”
“怎么能是算计温大姑娘,皇长子妃难道配不上你?况且皇长子殿下入主东宫有望,后宫还有德妃娘娘深受帝宠的皇妃,温将军心心念念就是接回安阳长公主,有德妃娘娘母子相助,温将军许是能完成执念。”
尚宫擦了擦眼角,平静说道:“我同皇长子殿下的话,温姑娘都听到了,我可曾想过毁了您?也提过安阳长公主一定能回京吧,甚至以好处让皇长子殿下对你更好,奴婢敢发誓,没有本分害温姑娘的心思。”
“儿……儿臣可以作证,她有私心,打着母妃的旗号骗了儿臣,她并没想过让温姑娘出丑,让儿臣唤醒温姑娘,只是……儿臣没想到温姑娘太重了。”
皇长子出声道:“事到如今,儿臣不敢再欺瞒父皇,儿臣过于相信母妃身边的人,才造就了今日的局面,儿臣已认识到错误,以后一定改正。”
“温大姑娘说温少爷颓废时,奴婢不曾帮忙,那是因为……奴婢……”
尚宫双眸明亮,一字一句说道:“奴婢只是倾慕张扬矜贵的温少爷,而不是被尹夫人抛下的窝囊废,在那些年中,他只不过顶着温将军的名,并不是奴婢爱慕的温少爷。”
“温大姑娘可以说奴婢爱慕富贵的温少爷,却不能否认奴婢对温少爷的真心,如今尹夫人改嫁靖南侯,不要温少爷了,他又成了奴婢心目中的温少爷模样,温少爷面对的困境并不少,奴婢心思活泛,知道温少爷愿为接回长公主做一些牺牲。
那奴婢能帮上温少爷的话,在他身边当有奴婢一个位置,因此才仗着德妃娘娘的信任,皇长子殿下孝顺娘娘,做了安排。”
尚宫含泪对德妃磕头,磕得额头染血,“奴婢对不住主子,辜负了您的信任,主子,奴婢来世再报答您。”
德妃眸光复杂,知晓内情的她都被尚宫对温浪的深情感动了,“你其情可悯,其心可诛,你不必向本宫请罪,本宫无法代替陛下惩治你。”
“陛下,臣妾管教奴才不利,错信心思歹毒之人,差点酿成大错,臣妾愿出宫去寺庙清修,以赎今日之罪。”
德妃主动请罪后,又对温暖说道:“本宫本想着让温姑娘多长些见识,多多结交几个同龄的女孩子,也省得温大姑娘性子过于偏颇,却没想让温大姑娘遭人算计。
此事,本宫不仅有识人不清的过错……还因本宫的私心才让她有机可乘,皇长子妃好不了,不够是挨日子罢了,迟早逊儿都要续娶。
本宫同她闲谈时,提过温大姑娘,你性子虽然刚烈了一点,却是个能辅佐逊儿的贤妻人选,逊儿读书在皇子中顶尖,养成了他慢吞吞犹豫的性子,本宫对皇长子妃不甚满意,并非因为她出身比不上其她皇子妃。
而是她的性子绵软,对逊儿太过顺从。
倘若逊儿续娶了温大姑娘,你能弥补逊儿的短处,让他更有决断,以后,他无论是做贤王辅佐新帝,还是只做富贵闲人,本宫死了也能闭上眼儿,不枉本宫生养了他一场,也不愧他是陛下长子这以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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