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对劲的是,她蒙着面啊,只露着双眼睛,这就被他认出来了?
“你是谁?”
此言入言,傅景翊内心疑问升天。
都坐这儿看奏折了,能是谁?
傅景翊正襟危坐,面不改色,“御前统领侍卫。”
清辞突然想起来了,“哦!你被两个蠢蛋追杀,我救了你。”
是举手之劳,她就没放在心上,不过他给的那块玉佩真不错,她拿去换了一百两银子。
“嗯。”傅景翊点头。
“你名字是枫,”清辞记得那块玉佩的字,又问,“你姓什么?”
“严。”
御前统领侍卫姓严,他这样回答很严谨了。
但去了解一下,就会知道,严统领叫严宽,字文昂,跟枫这个字扯不上边。
不管如何现在一定要借这个身份糊弄过去。
万一她来此的目的是要他的命,他就活不过今夜了。
“你来做什么?”
他温煦的声音一片诚恳好奇。
清辞的心弦松了下来,手彻底脱离了他的脖颈。
要喊人他早喊了,看来他的确是惦念着几分救命之恩的。
清辞想了想,“你是御前统领,肯定忠于皇上。”
“有命才能忠君,救命之恩更大。”
傅景翊漆黑的双眸里有跳跃的光芒,像今晚天上的星星,明亮好看。
清辞跟他说话间一直在四下打量,这御书房的书架就有五排,格子柜有上百个。
她视线回落到案牍上时,顺手抓了只甘梨,啃了一口。
今天真的是疏忽了。
她知道皇帝卯时要上朝,眼下已经子时了,皇上一定早早的回乾清宫就寝了。
可皇上睡了,这御书房里竟然还能有个御前统领。
这事算是砸了。
哪怕这个人没有骗她,救命之恩更大,可她也不能信啊!
清辞吃着梨子瞪着这个人,脑海中缓缓划过一个想法。
既然救过他一命,但她现在动手结果了他,也不算过分吧。
这样想着,她嘴里慢慢停止了嚼动。
可惜了,这样一个美男子,的确是很俊美,实在可惜。
傅景翊被她的眼神看得心中一悸。
“你要偷什么东西是不是?御用要紧之物都藏得甚好,凭你身手再厉害,也无异于海中捞针。”
“……”
“我受皇上信任,找东西容易许多,我能替你办好这件事。”
“……”这番毛遂自荐,清辞犹豫了。
他又道:“我不知道你姓甚名谁,不必担心我出卖你。何况你身手极好,我见识过,我不会送死的。”
这……也极有道理。
关键是他的确不认识自己,这是个好处。
若落入圈套,她也一定自毁容貌,死都不会让人认出她是太师府的人。
万一他真帮自己拿到了诏书,省去不少麻烦呢。
清辞又啃了口梨肉,嚼了起来。
傅景翊见她眼中杀意收敛,松了口气,“你告诉我,你要什么。”
“我要两份诏书,先帝废太子与立太子的那两份。”
“好,明晚亥时,霁月楼天字号包房见。”
傅景翊答应得干脆,神色微不可察的黯了黯。
诏书上写的是他的大名,明明白白的一句话,立皇七子傅枫为皇太子。
等到她诏书到手,这一观阅,势必会怀疑他。
清辞眯了下眼,软绵绵道:“你最好没骗我。”
“自然不会,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傅景翊很有诚意,亲自替她开了窗,让她走窗户离开。
看到那抹身影消融在夜色中,傅景翊摸上了自己的脖子揉了揉。
还好,没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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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生米煮成熟饭
“南境王的书信,”秦太师将一封信件搁在案牍上,愁眉不展,“说婚事再议,让郡主先回南境。”
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南境王自是不愿与这样的太师府结亲。
秦承泽紧锁着眉头,手捏着腰间的香囊,静坐无言。
秦太师长叹一声。
“暨儿啊,你干脆去把生米煮成熟饭,最好弄出个孩子来,这门亲事南境王那个老匹夫就推不掉了。”
秦承泽捏着香囊的手一紧,不自觉的掐碎了里头零碎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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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承泽回到寝屋,清辞已经回来了。
清辞交代得很简单,今晚在宫里一无所获,明日继续。
秦承泽有气无力的“嗯”了声,解下披风丢在一旁,坐在宽大的檀木椅上,沉闷得闭上眼睛歇了歇,满面写着疲惫。
“又发生什么事了吗?”
清辞稍稍一想便能猜到,他这么晚从外面回来,八成是跟太师谈事。这番心事重重的模样,肯定又出了什么事。
秦承泽看了她一眼,伸手去握她。
清辞在同时避开去,坐在了他侧座,若无其事的拿了个苹果啃起来,“是很棘手的事吗?”
秦承泽的手尴尬滞留在空中,恹恹缩了回来。
“阿辞,你还在生我的气。”
清辞见他答非所问,无奈,“没有。”
她站起身,“我回去睡了。”
秦承泽先她一步关上了门。
“今晚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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