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辞忍不住笑了。
她那回手掐皇上的脖子,不知事后皇上洗了多久。
“碰个手都这样,皇上还怎么行房事,岂不是要断子绝孙?”
傅诗妍慌忙去捂清辞的嘴,“这话你也敢说。”
清辞后知后觉的发现她说错了话。
皇帝到底是皇帝,开他玩笑都不行。
郡主的婢女小蓉在此时急匆匆的跑上亭子,行了一礼,面带喜色。
“郡主,宏公公来传话了,皇上今日在欣宜宫用晚膳。”
傅诗妍轻蹙眉间,“知道了。”
进宫住了这么些天,还未见过皇上一面。
今儿个为什么来,因为是秦氏全族的刑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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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给郡主好一顿折腾,还给画上了梅花妆,光洁额头间的一点红艳,更叫这张清雅的脸添了几分风情。
“行了吧?”傅诗妍久坐妆镜前,有些坐不住了。
“郡主得仔细打扮,皇上难得过来。”小蓉细细给她描着眉眼,为她高兴,“皇上可从来没同邱小姐一同用过膳,皇上对您是不一样的。”
傅诗妍不以为然,“也许吧。”
清辞不免觉得郡主有两把刷子,皇上有没有同人用过膳都知道。
乾清宫的人难不成个个不要脑袋了,啥事都往外头说?
八成郡主在皇上身边有人,皇上大抵也是无所谓,任由她盯着。
圣驾到了宫门口,整个欣宜宫都在院里恭候了良久。
众人都低着头,随着郡主一同向皇上行跪礼。
清辞忍不住抬眼看他,一双幽澈的眸子也向她看了过来,只一眼,他便将目光收了回去。
“不必多礼。”
傅景翊一身青玉色长袍,眉目清朗,如日明隽,如竹清雅。
平和微凉的嗓音叫人不由得凝起心神。
纵使郡主身旁的婢女们都见过世面,仍不免有些紧张。
毕竟面前这位是祁元朝的帝皇。
清辞扶着傅诗妍起身。
“陛下日理万机的,今日怎么来了。”傅诗妍微笑相迎。
皇上好清静,他进屋入座后下人们自觉退去。
傅景翊唤住清辞,“你留下伺候。”
清辞想着,这伺候用膳,无非帮忙添菜及时倒酒,顺顺服服的应下。
“是。”
清辞给他倒了酒,傅景翊却没动。
傅诗妍看着他的神色,主动问:“皇上今日来,是要说秦氏的事?”
毕竟今日是秦氏全族上路的日子。
傅景翊道:“行刑很顺利。”
清辞觉着奇怪。
那是师父没来得及赶回来?他怎么会不劫囚?
傅诗妍面上挂着淡笑,“那挺好。”
傅景翊又道:“秦太师没上断头台,朕将他关押在一间密牢中。”
清辞愣了一愣。
这个皇帝对太师府的了解比她想象中的多。
而他单独关押秦太师的目的,大概就是为了引出万华生。
傅诗妍不明所以,茫然问:“为何?皇上愿意饶太师一命?”
“秦焯死或不死,都无关紧要。”
傅景翊说得不轻不重。
可秦焯的大名落在傅诗妍耳中,她立刻意识到了自己不该再称秦承泽的父亲为太师。
傅诗妍嫣然一笑,“陛下说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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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见万华生
清辞隐隐觉得,皇上这番话不像是说给郡主听的,倒像是说给她听的。
可为的什么,她没嚼明白。
为什么特地来告诉她,无人劫法场,太师没有死?
难道皇上知道,师父是她忐忑的心事之一?
或者,皇上对她的立场尚有疑虑,来试探她是否向着师父?
傅景翊看向了清辞。
“宫女未满十九岁不得出宫,你可知?”
清辞心想着,就这破皇宫,她想进进出出还不简单,就一个宫籍能困住她?
面上恭谨:“我愿服侍郡主一世,没想过出宫。”
傅诗妍到口的茶水险些喷了出来,呛在喉间,使劲咳了几声。
傅景翊道:“郡主愿意留你,朕也不好说什么。”
清辞站在他身后侧的位置翻了个白眼。郡主和皇帝怎么会这样?
她怎么了呢。
她也只是想护着郡主腹中孩儿平安出生,再拿来换东西而已。
忽而,她有了些危险感。
在她逞着威胁者姿态,以为能拿捏他性命的时候,皇上却一切了然于心,想好了怎么利用她。
那么现在呢,他是否也能猜到她留在宫中的动机?
想到此处,清辞正了正色,郑重道:“陛下曾劝我脱离太师府,当时我的回答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傅景翊饶有意味得看着她。
清辞继续道:“我口中说的君,是圣明之君,是万万百姓之君,是陛下您。”
“……”
“我是郡主的婢女,更是陛下的子民。郡主有命,我愿刀山火海,陛下有命,我愿粉身碎骨。”
“……”
“所以我留在宫中,是想为陛下尽忠。”
傅景翊听着她这一番天花乱坠的陈词,淡淡“哦”了一声。
傅诗妍道:“陛下,清辞同我一样,尽管与秦氏有过瓜葛,终究是效忠陛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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