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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他好像不是禽兽。”清辞脑中浮现出傅景翊的样子。
    他说再也不会出现在她面前,什么条件都不提,把萧承书送到了她面前。
    似乎他在力证自己的清白。
    而清辞现在也觉得,他非要禽兽的话,她又能如何,他没有必要做到这一步的。
    想来,他的确是无心的。也许跟她一样,酒醒药散,大错已经铸成。
    她完全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可是萧承书很介意,他明明介意,却在劝着自己接受。
    顺其自然吧。
    清辞深吸了一口气,她现在只想陆丹惠能好好活下去,千万别把今天的事放在心上。
    陆丹惠泡在水里,闭上眼就是些不好的画面,只能找话聊来转移注意力。
    “可以跟我说说你和那个男人的故事吗?”
    “萧远。”清辞喃喃念出他的名字。
    “他看起来跟你是完全不一样的人。”
    陆丹惠不会拐弯抹角,想到哪儿说到哪儿,“是不是他家里不同意娶你为正妻,你又不肯做妾,他就跟你私奔了?”
    萧承书像一株精心培育的玉兰,矜贵绅雅,清辞像是石头缝里蹦出的野草,在哪儿都活得下去。
    两个人完全不同,却又走在了一起,多少有些奇怪。
    “的确有人不同意他娶我,不过这个人不是他的父母,而是一个位高权重,能主宰我们命运的人。他也许只是对萧远有所误会吧,现在他成全我们了。”
    她又说:“丹惠,女人的清白对男人来说很重要吗?”
    清辞这样问,陆丹惠马上就明白她的状况。
    陆丹惠说:“清白确实很重要,失去清白的女子太多了,接下来就得看你的丈夫了。有些男人只会心疼媳妇遇人不淑,有些男人就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如果他心里过不去,那我还不如一个人过了,他能接受的话,那我加倍对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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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了晚饭,陆丹惠和陆平谦各回各屋,萧承书才有机会跟清辞单独相处。
    经历过昨晚并不愉快的洞房花烛夜,萧承书知道现在他得好好表现,殷勤主动接过她的外衣叠着放好,在她上床之前铺开了被子。
    清辞还是没说话,窝进了被子里就朝里躺着。
    她没有明确表示,萧承书不敢躺在她身边,坐在床沿看着她问:
    “你打算在陆家呆到什么时候?”
    “陆丹惠出嫁之后。”
    清辞给了他回答,语气也没有太差,萧承书松了一大口气。
    “你冷吗?”
    清辞疑惑,“这种天,冷什么。”
    三伏天刚过,他能没头没脑的问出这个,清辞也是服了。
    萧承书尬声道:“是我,我有点冷。”
    “冷就盖被子,不想睡就去柜子里找衣服多穿点。”
    “想睡,我想睡的。”
    清辞回过头,看着他,莫名其妙的说:“你想睡就睡啊,在等什么,等我邀请你?”
    萧承书这才脱了外衣鞋子,钻进被子里,端端正正的躺好。
    她保持着背对他侧躺的姿势,匀称的呼吸声在静谧的夜中特别清晰。
    萧承书能闻到她的发香就在枕边,淡淡的香气令他心旷神怡,忍不住心神荡漾。
    “媳妇,”他头一回这样唤她,“昨晚没能给你一个甜蜜的洞房花烛夜,对不起。”
    “嗯,”清辞有点困了,应完又补了声,“没关系。”
    萧承书听着她有点倦软绵绵的声音,小腹突然的发胀,“媳妇,今晚补偿给你,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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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三章 萧远,我累了
    清辞立马不困了,暗夜之中,她背对着萧承书眼睛睁得像铜铃。
    她默不作声。
    萧承书往她那儿挪了一点儿,再挪一点儿,直到挨住了她,隔了一层襟衣还能感受到她的温热。
    清辞知道他在示好,却没有迎合他的兴致,默不作声静观其变。
    她没有排斥,萧承书侧过身搂住了她的腰,脸往她颈后贴,吻了吻她的头发。
    所有人都以为他爱傅芸烟,只有他自己知道,对于傅芸烟,只不过是出于年幼时那一场戏弄的愧疚和补偿罢了。
    他没有爱过傅芸烟,甚至在逃不脱的责任里无数次厌倦,无数次质疑自己。
    他是真心愿意跟清辞离开皇宫,离开金陵城,逃脱那一把枷锁,从此自由自在的做自己。
    秀月告诉他清辞要他死,秀月以为他会心灰意冷,而他至此万念俱灰,却不只是因为清辞。
    活着做什么呢?太累了。一生受制于人,不能随心所欲,倒不如顺势死去。
    可他心有不甘,他要清辞知道她是错杀,他要清辞在自责愧疚中永远不能对他忘怀。
    他活不下去,也不能让狗皇帝和傅芸烟好过。
    只是没想到,他活了下来。
    他从来没有怪过清辞轻信秀月,也从来不认为那一场“死亡”是清辞造成的。清辞不过是个,活在一个又一个谎言之中,同样不能反抗命运的人罢了。
    可当秀月满眼记恨的来告诉他,清辞要嫁他做他的遗孀,那一刻,他后悔了。
    后悔选择死亡,后悔让她承受这样的痛苦。
    而她似乎从来没有意识到,他在“临死前”抱的究竟是怎样自私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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