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问了她是谁而已,难道他一直以来对她的宽容,都是因为她像太子的母亲吗?
“祁元朝的男子随你挑,你要谁,哪怕是个亲王,朕也让他娶你为王妃。”
他在边上平躺,说出的话明明是恩赐,却又像寒风掠过,凉薄无边。
宋宁的心沉沉下坠。
她只是要荣华富贵吗?是吗,是个男人都行?
她努力让自己嗓子听起来不沙哑。
“皇后她,也一定很爱皇上吧。”
傅景翊苦笑,“她或许从来没有爱过朕……朕常常在挣扎,想走出来,却又不能。”
宋宁靠过去抱住他,依偎在他怀里。
“那如果我不要什么亲王,就想要你呢?”
“……”
“我可以不要名分,等皇后回来了我就走,她不回来就让我陪着你。不要赶我走,没有我你会孤苦的不是吗。”
宋宁也没有想到,自己成了这样卑微的人。这样纠缠不肯放手的人。
“这样好不好?”
傅景翊没有说话。
她去摸他的脸,摸到一片湿润,她捏起被角给他擦,擦着擦着,低下头在他喉间突起上嘬了一下。
……
直到结束他都没再说话,宋宁也不敢再问她是谁这样的问题,就靠在他胸膛上,感受他胸膛的起伏逐渐趋于平稳。
“怎么样?”她问。
傅景翊愣了一下。
宋宁自顾自道:“不说话就是不满意了。”
她又缠上来,傅景翊反扣住她作乱的手,哑声道:“是你觉得还不够吧。”
“不够,”宋宁挑衅道,“陛下出师未捷,尚能战否?”
傅景翊扬了扬眉,“死战,不降。”
……
她再醒来的时候,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身边,身边是空的。
今日是休沐日,皇上不必去上早朝,可是他到点必醒,大概是去御书房了。
他起身的动作很轻很轻,轻到没有闹醒她。
宋宁抱着被子在绸软的被单上翻来翻去,翻翻他一直以来躺的位置,突然羞红了脸,把自己的脸埋进了被子里。
太兴奋了,这一醒,就根本睡不着了。
她起来,在床单上找了一遍。
……
她找了一遍又一遍,甚至把被子的每个角角落落都看了个仔仔细细。
最后她懵掉了。
站在床前抱着被子,越想越崩溃。
落红哪里去了?
怎么可能没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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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前。
傅景翊坐在床边穿靴的时候,还往熟睡的她看了一眼,同情而惋惜。
听说太监因为自身缺憾,那方面对媳妇尤其暴虐,想来宋宁受了不少苦头。
踏出寝殿,他对宏公公说了声。
“让礼部去择个日子,封妃。”
“是。”
封个嫔妃在皇室中实在不是稀罕事,可傅景翊亲口交代择日子的,至今才第二回 。
显而易见,这封的会是谁。
傅景翊上了御辇,又交代宏公公,“先别告诉她,朕想给她个惊喜。”
宋宁竟然以为他真的会让她无名无份的呆在身边,这不可能,那跟沈复有什么区别。
御辇高高抬起,他靠在辇上,想起宋宁,唇角不知不觉中扬起。
这个小妖精缠了他半夜,到后来他都想求饶了,可是男人的自尊不允许他认输。
累是累了点儿,不过他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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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香炉,一壶清茶。
他和几位大臣在太极殿里静等。
午时前,在城外接见使臣的沈复,进宫将降书中的内容一一陈述,还呈了一副画像。
“使臣说,这画像里是羽国失落多年的公主,数月前听闻在我朝宫中,只要皇上送还公主,羽国便会将降书中的内容一一实现。”
降书的确很有诚意,羽国向祈元朝进献黄金五十万两,五座城池。
只是宫里何来羽国公主。
傅景翊没有看那画卷,只说,“按这画像去找人便是。”
只一个宫女,便能换战事平息和如此丰厚的赔偿,自然是值的。羽国岌岌可危,可对于祁元朝来说,太多将士枯骨埋他乡,伤亡付出也够惨重了,再打下去难免伤及国本。
沈复跪着未起,道:“皇上,无需寻找,画像中是乾清宫中的近侍女官,宋宁。”
傅景翊神色滞住。
宏公公从沈复手中接过画像,呈给皇上。
他推开画卷,果然,画上正是宋宁。
“胡说八道,”傅景翊冷冷道,“这女子分明是祁元朝人的长相,怎么会跟羽国扯上关系?”
几位大臣纷纷离座跪地。
“皇上,此人到底是不是羽国公主不重要,如今羽国只是要个宫女而已,我朝不能不给啊。”
傅景翊沉声道:“沈复,去给使臣回话,宫里没有羽国公主。要么留下降书,要么我祈元朝踏平天峡关,到时候朕要的,就不只是五座城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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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臣的回答是,给皇上十日的时间考虑。公主换降书,不然这仗就继续打。
傅景翊在御书房里呆到很晚,将记录羽国王室相关的册子看了又看。
羽国王上只娶过一位祁元女子为妃子,可那位女子也就生下过一个男孩儿,并且早夭,孩子死后那位女子便疯了,从此再无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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