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中有佛,佛会救世人于苦难之中,是不是?”
和尚澄明的眼眸望着我,他双眼干净的看不到一眼杂念。
“贫僧愿为公主解忧。”
从这天起,我几乎日日往宝华寺跑,后来觉得麻烦,干脆把他接进宫外为我一人诵经。
母后起初以为我是有什么想不开的,才把一个出家人留在宫里,她当然不介意和尚以佛道来开导我。
我迟迟不肯嫁人,父皇母后本来逼得狠了,我拔剑抵在了自己脖子上,他们便也再不肯提。
直到那天皇长兄过来借我和尚问点问题,正好撞见我痴痴看着慧空敲木鱼的样子,当即冷笑着说:“绵绵,你不会喜欢这和尚吧。”
我立刻炸了毛。
“那又怎么了,总比你念着别人媳妇强!”
“傅静姝!”皇长兄额边青筋暴起,恶狠狠地说,“我这就去告诉父皇。”
他大步往外走,慧空的脸色一片苍白。
“站住!”
我把他拦住,商量着说:“我可知道你不少事儿,你敢去父皇那里告我一状,我必定把你的打算也捅出去。”
他找慧空问过一个事,是否人都有前世今生,是不是两个人合馆而葬,下辈子就能再续姻缘。
他图谁,这显而易见,是要在人死后去夺尸骨,偏执到这地步,若是父皇母后知道他的打算,不仅会打击他,可能还会打他个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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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公主绵绵4
皇长兄压根不在意我的威胁,仍趾高气昂的说:“你爱上和尚大错特错,这个事绝不能容你。”
“你去!你去了我马上就找李姐姐,把你那些心思都告诉她!你还想对她夫君下手呢!”
皇长兄被我的话骇住,厉声警告我:“闭嘴!”
他无从反驳,这些事我是在母后那里偷听到的时候也吃了一惊。虽然我同皇长兄关系一直不怎么样,可到底不认为他会干这码事。
母后那次拦截了他的杀手,结结实实的抽了他一顿,罚他跪在宗庙里,又讲了许许多多大道理,他才浪子回头般承诺不再犯。
“去啊,你现在就去我父皇那里告状,看看谁更吃亏!”
皇长兄一脸阴沉的走了。
我心里慌得很,叫来傅泓廷商量,他也给不出啥主意,只说傅云从的把柄也在我手里,量他不敢说的。
结果第二天,父皇就把我和慧空叫了过去。
他骇人的目光在慧空脸上探究了须臾,俨然他是知道了。
我怒上心头,立刻把皇长兄那点事儿说了个干干净净。
父皇听了我的话,神色有些恍惚,却没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
然后他对慧空说:“朕不强人所难,你只需告诉朕,是否愿意为公主还俗?”
慧空沉默好一会儿,最终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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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空虽然还了俗,可他仍然不正眼看我,呆在我宫里像个被强迫的小媳妇,时常脱口就是一句阿弥陀佛。
肉酒他都不吃,这叫哪门子的还俗啊?
我为他做了很多很多事,只为逗他开心。
终于有一天我听到他与人的谈话。
“我并不是自愿还俗。”
“可当着皇后的面,我不能拒绝。”
“公主这般行径,与逼良为娼有何区别?”
竟然对他来说,一切都只是逼迫?
我回去呆呆坐了很久,觉得无趣了,就像当初崔佑启把步扬嫣送走一样无趣。
于是我给了他一笔钱,让他离开皇宫,他走时我都没去送。
这日子越发的无聊了。
一年之后,父皇再提出帮我选驸马时,我没有拒绝,任凭是谁都行。
我婚事在即,天下皆知,我慢慢的也不再去想起那个眉清目秀的和尚,只是对我驸马的相貌也不感兴趣。
父皇赐了我宫外府邸,我的公主府堪比皇长兄的落霞庄,恢宏奢华。
我美貌出众,身份尤其尊重,可崔佑启不喜欢我,和尚也不喜欢我。
大婚的前两日,下人说有个男人来找我。
居然是,长了一头短发,穿着寻常男子服饰的慧空。
我挑眉看他,很是意外。
他递上一支签,低着头说:“草民为公主求了一签,公主与郭驸马不算良配。”
我接过签,在手里把玩着,不急不缓的说:“那又如何?”
他不知道,我根本不在意这门婚事如何,只当任务完成了便可。
他颔首沉默了一会儿,“是草民唐突了。”
谷他这就要走,我却不让,吩咐婢女倒了杯合欢酒来,叫他喝下。
合欢酒顾名思义,迫人合欢。
不过他喝了酒,我却将他反锁在屋里,任凭他如何低声下气的唤我,我就在门外不肯开门。
足足熬了他一个时辰,我才开门,看到他痛苦缩在地上,满脸通红,头发都被汗湿透了。
我挑起他的下巴,问:“我分明放你走了,你也不喜欢我,为何还要回头来找我?”
他咬着唇,原本朱红色的唇被他咬得发白,他抱着自己的手上青筋直冒,也只是说:“公主,我想你过得好。”
他不肯把话说明白,我也是个硬心肠的,就坐在一边吃果子慢慢喝茶,静静观赏他的失态。
在我抬手去摆弄花盆里的花卉时,软袖滑下来,露出一截玉白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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