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凶化吉跑到墙边,伸出手一遍遍抚摸玉长生留下的破洞。
“这特么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吗?这也太厉害了吧!”
他眼睛亮闪闪地注视着玉长生。
玉长生没有理会他,他盯着花繁弦,缓缓道:“城门,一剑即可。”
花繁弦眼神沉了下来。
他完全说不出反驳的话,以玉长生的武力值,他的确可以一剑劈开城门。
像玉长生这般一个人即可扭转战局之人,怎么就落入了季薄情的魔爪中了?
花繁弦皱眉凝望着玉长生,神情既惋惜,又痛恨。
玉长生神色茫然。
花繁弦:“不错,你的确如传闻中一般,你应该有大好的前程,怎么就……就……”
玉长生:“我下山便是为了天下太平,这便是我的道。”
花繁弦低声道:“天下太平?你觉得季薄情能做到?”
花繁弦摇头,“我劝你还是早早离开她身边吧,杨九春之恶比不上季薄情三分。”
季薄情乐了,“您这样说未免有失偏颇。”
花繁弦压低声音,“杨九春之恶有形,而季薄情之恶在无形……”
他话音刚落,玉长生猛地强攻上前。
拂尘轻甩,如同旋风白雪一般袭向花繁弦的胸膛。
花繁弦猛地一躬身胸膛后缩,整个人猛地往后蹿去。
就在此时,玉长生变甩为上挑,柔软的拂尘尾巴“啪”的一声抽在了花繁弦的下颌上。
花繁弦连退数步,停住了。
他抬起头,目光闪烁注视着玉长生,而他的下巴上已经留下一片红痕。
玉长生将拂尘架在臂弯处,单手竖起,行稽首之礼。
他冷淡道:“若是阁下再这般胡言乱语,休怪贫道无情了。”
花繁弦抬起右手,手背抵在下颌处,冷笑一声。
季薄情摇头叹息,“花兄,你对陛下误解颇深啊,你该知道,像长生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随便认可一个你口中的恶人呢?”
“我希望阁下认清一个人用的是心,而非是被偏见蒙蔽的双眼。”
季薄情苦口婆心劝道:“这一路危险重重,若是花兄与陛下有什么误会,还是早些解开为好,我愿意为您牵头,若真是陛下做错了,陛下定然愿意给您赔礼道歉。”
“赔礼道歉?她造成的恶果仅仅赔礼道歉就行了吗?”
季薄情陈恳道:“陛下也曾年少轻狂,如今也算是吃了识人不清的恶果,陛下愿意偿还自己昔日孽债。”
季薄情是真的不记得自己跟花繁弦到底有什么过节,不过,她年少时性子骄纵,确实得罪不少人,也许这恶缘就是那个时候造下的。
花繁弦冷淡道:“这件事路上在说,季薄情最好像你说的一样。”
季薄情露出无奈的笑容。
花繁弦话归正题,“即便是这样,你们若是出城也是不容易,这城里城外有许多杨九春的将士。”
季薄情露出沉思之色,“这的确是个问题,不过,这位刚刚投靠女帝的谋士说他有一个计策。”
她说着,便看向逢凶化吉。
逢凶化吉一个激灵,立刻入戏起来。
“不错,在下正有一计。”
花繁弦眉头皱的更紧了,“怎么又是你,这种可以随意背主之人你们怎么能信?”
逢凶化吉闭着眼睛瞎说道:“我背主是我不认可他们,但是女帝不一样。”
他努努力,脸上憋出一丝红晕,“陛下美丽高贵又强大,仁慈友爱又睿智,她合该是天下真正的主人!”
季薄情含笑轻咳一声,“请说正事。”
逢凶化吉活动了一下舌头,却觉得自己刚刚说的话怪腻嘴的,“我想要都城乱起来,这样一来,杨九春就顾不上追击我们了。”
花繁弦摇头,“谈何容易,你知道他有多少兵马吗?”
逢凶化吉:“不管他有多少兵马,都要吃饭的,我们把粮仓烧了,他们能追我们多远?”
“同时,我们再在城中各处点火,给皇宫也放把火,就看他是顾得了都城,还是顾得了我们了。”
花繁弦怒道:“此计毒辣,你将都城数万民众放在何地?”
逢凶化吉撇嘴,“我看不明白的是你才对,都城数万人中大多是随着杨九春而来的将士官员和一些家眷,其他人都被他杀的差不多了。”
季薄情叹了口气,“杨九春攻入城中时简直是血流成河,凡是不投诚者,从上到下都被他杀死了。”
“大周丞相崔不群撞阶而死,自他以下凡不从者皆遭屠戮,三品以上官员满门抄斩,被连累的百姓不计其数。”
季薄情冷漠地注视着花繁弦,字字戳心道:“那个时候你在哪里?你将城中惨遭屠戮的民众放在何处?”
“在我看来,现今此城中大部人都是刽子手。”
花繁弦陡然沉默,许久才低声道:“……也有无辜之人。”
季薄情语气一转,“当然有无辜者,所以,女帝并没有同意他的毒计。”
哎?
逢凶化吉睁大眼睛,感觉自己就这么被卖了。
季薄情垂眸道:“陛下将他的计策稍微改动一番,只在粮仓和皇宫放火。”
“陛下即便烧了自己曾经的家,也不会去烧天下黎民百姓的家。”
花繁弦神色一动,却没有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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