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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撩起衣袍要下跪。
    季薄情扶起他,“朕之前许你在朕面前不跪,你如今这样做,可是要为杨家求情?”
    玉长生低声道:“让陛下为难的事情,臣不会开口,不过,此屋子的布置归根究底还是源于杨家的家主,与这间酒馆的老板无关,他也不过是讨生活之人,求陛下不要加罪于他。”
    季薄情笑了起来,“那朕岂不是要怪罪你父亲了?你难道不觉得自己不孝?”
    玉长生默然无语。
    季薄情并非是要他为难,她捉住他的手,笑道:“此事朕自有主张,你若是为了杨家好,应该让他们站队了,杨家人即便无罪,怀有奇珍异宝也是罪过了,更何况,他们并非无罪。”
    季薄情只是稍稍暗示一番,并没有过多说什么。
    她是要杨家财富的支持,但并非是她求来的,而是要杨家主动献上的。
    玉长生领会到她的意思,低声道:“臣明白了。”
    季薄情笑了,“好了,忙了一整天,咱们也该洗漱就寝了。”
    已经同床共枕过一次的玉长生神情平静安然。
    这间房子还连着一间浴室,浴室里摆放着一个全新的大木桶,木桶是用一种含香的木材制作而成,被热水蒸腾润湿,爆发出沁人心脾的香气。
    第一个沐浴的自然是季薄情。
    玉长生欲言又止。
    季薄情对他如此神情颇感好奇,“长生,你在想些什么?”
    玉长生纠结之色隐下,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
    轩昂玉立宛若白鹤一般的道士低下头,轻声道:“陛下,臣为陛下更衣。”
    季薄情愣了一下,“你是不是看了什么?”
    玉长生:“只是在越国听闻了一些关于陛下的事情,事情不可信,但其中描绘的陛下往日宫中生活可窥一二,陛下无人在侧侍奉,臣便为之。”
    季薄情含笑道:“好啊,朕就等着长生的侍奉。”
    自从下狱后,她的事情都要自己处理,没想到今日还能再次享受帝王的待遇。
    玉长生随季薄情走进雾气弥漫的浴室。
    季薄情转身,含笑看着他。
    明明是一件光明正大的事情,不知道为何,被她这么一看,玉长生反倒心思不稳起来。
    他暗暗琢磨自己修炼不到家,默念起清心寡欲的经文。
    季薄情展开双臂,将自己腰带展露在他面前。
    玉长生本就比季薄情要高,摆弄腰带时,越发不得劲儿。
    他只能矮下身子,半跪在她身前。
    季薄情居高临下地望着雪山白鹤似的玉长生,见他没有一丝不怨,心中大为快慰。
    能得玉长生这样骨子里骄傲的能人如此相待,她算是被玉长生敬且爱到骨子里了。
    玉长生修长白皙的手指在腰带细绳中穿梭,灵活地勾住细绳,轻轻拉扯,红绳与他白皙的手指相映成趣。
    季薄情被宫中女官伺候过更衣,她们的手指柔软的像是春日杨柳,玉长生的手指虽然不及她们柔软,却别有一番韵味,就好像白皙的皮肉下尽是剑骨,连指尖都带着锋利。
    这样执剑、执珠、执拂尘的手却为她解开衣带,褪下衣衫。
    她看到玉长生喉结微微攒动,眉头隐隐冒出细汗,他眉心一点青痕像是青黛远山。
    待脱到内衫,他停住了动作。
    玉长生抬起头,朦胧的雾气中他仿佛冰山消融,连眼角的红印都带着一丝深情的味道。
    他看着季薄情,眼神隐隐透着求救的意味。
    他的衣衫被自己的汗水和空气中的水汽打湿,被水沾湿的布料越发透了,黏糊糊地粘在他的肌肤上,勾勒出凌厉顺畅的肌肉纹理。
    “陛下……”他声音沙哑又无辜。
    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竟像是有团火在烧?又像是一股洪水从他小腹迸发,冲刷着他每一个毛孔,他快要抑制不住这份新奇又古怪的感觉了。
    眼下他头脑混乱的很,简直头重脚轻。
    他下意识向陛下求助。
    他不知道从哪里起的缘由,他就是确信陛下能够救他。
    季薄情低笑一声,手指轻轻蹭了蹭他额头上的细汗,“好了,接下来的衣物朕一个人就可以了,你出去歇一歇吧。”
    玉长生迟疑地点头,“我的身体确实出了些问题,我先出去了。”
    他站起身,低头看了一眼,双手拢着袖子挡在身前,脚尖点地,轻功运到极致,竟然转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季薄情扶着浴桶,大笑起来。
    室外,玉长生听到浴室内的笑声,越发无措起来。
    他好像办砸了什么,又好像做对了什么。
    他无声叹了口气,有些苦恼地低下头。
    他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安神静心的药丸和经文都没有作用了呢?
    ……
    季薄情洗罢出来,玉长生似乎已经解决好了自己毛茸茸的小问题,只是神情还有些恍惚。
    季薄情唤他去洗漱的时候,他甚至忘了换水,就直接泡进了季薄情用过的水中。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水面早已漫过到他的胸口。
    他只觉得这股热水带着又刺又辣地融入他的骨缝,钻进他的心口。
    他的心沉甸甸的,装满了热水。
    他双手按在心口的位置,呼吸又开始变得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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