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虞清娴跟她说的话,让她一直积攒着的希望崩塌。
虞清娴看她状态不对,立马拉住她的手:“我准备离开这里,从后面的山走,走这一条路危险重重,但却最安全的出村路,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女大学生的眼中迸发出一抹亮光,脸上控制不住地露出一抹笑容来,在笑出来的那一瞬间,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我不怕,我愿意。无自由,毋宁死。”
虞清娴伸手进裤兜里,拿出刚刚在空间里炼制的药粉:“这是药,每天三次的敷在你的脚伤处,我们五天后动身。”
女大学生死死地抓着药:“为什么要等五天。”
虞清娴道:“因为五天后的夜里村里的人都要去大队部开会,家家户户的人都要去。”
女大学生点点头。
虞清娴又看着她说:“如果你能联系到村里愿意走的人,那到时候我们一起出去。”
“好,好,好。”女大学生点头如捣蒜。
虞清娴去上工去了,女大学生拆开自己腿上裹着的破布,将药粉撒了上去。
在虞清娴走后没多久,那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便抱着孩子来了,昨天拉住虞清娴的也是她。她家男人跟常大友是堂兄弟。因为她在家里表现出的认命与柔顺,被常大友请来劝女大学生。
她来劝得不情不愿,说得依旧是那些空洞地、车轱辘似的话。
女大学生安静地听完,忽然一改往日的沉默,问她:“你也是被拐卖来的吧?你想回家吗?”
抱着孩子的女人怔了一下,眼前闪过她被拐前的家。
她家也是农村的,但她父母慈爱,兄弟姐妹之间感情都很好。她被拐的时候正是农忙的时候,她外婆生了病,家里走不开,她娘就让她去看她外婆,刚出村她就遇到一个同样在路上行走的老太太。那老太太主动搭话,她就跟她聊了一路,快到她外婆家的那个村时老太太说她身体不太舒服,让她扶着去路边坐一坐。
记忆中的最后一刻,她的眼前是老太太狰狞又冷漠的脸。再次醒来,她已经在来这里的路上了,被卖到昌山村她不是没有想过逃跑。可怎么逃呢?她不认识路,连字也不认识几个,她又能逃得到哪里去?
特别是在看到别人因为逃跑被抓回来后的惨状,她就更加不敢逃了。
可午夜梦回,她总是梦到你她还没有被拐卖的时候,她把她家里的角角落落都梦了一遍,就连家里养的那只鸡都没放过。
每当这时候醒来,她的枕头都是湿的。
她怎么能不想家?怎么能不想呢?
“想回,可我回不去。”女人说着,眼泪刷地一下就掉了。
女大学生看着她:“可以的,我们可以的。有人能带我们出去,从后面的山上出去。”
女人望着女大学生,女大学生坚定地眼神在这一刻仿佛带着光,她怔了怔:“后山很危险,里面有很多猛兽,可能进去就出不来了。”
“怕什么呢?死在野兽嘴里也比被这些畜生糟蹋强啊。”
女人便不说话了,两人沉默了许久,女人怀里的孩子睡梦中哭了一声,惊醒了二人。
女人看着怀里的孩子,轻声道:“我好没跟你说过我叫什么名字吧?我叫卢秀敏。是万和县的。”
女大学生看着她,笑了:“我叫燕宁,是柳平市的,万和县离我们那里不远。”
卢秀敏猛地看着燕宁,眼泪还挂在脸上,却笑了出来:“真好,我还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见到那边的人了。”
“对了,她说,村里要是有女人想走的,就都带着走,她能把我们带出去。”燕宁对卢秀敏正色道。
“我来这个村里十五六年了,谁愿意走谁不愿意走我都知道,你放心吧。”
燕宁嗯了一声:“我们四天后动身。”
卢秀敏点点头,怔怔的看着孩子出神。
在燕宁跟卢秀敏密谈之时,贺大嫂也找到了虞清娴,她把自己特地给虞清娴带的饼子给她,跟她说着闲话:“昨晚爹回家后就在床上躺着了,娘半夜都还在伺候她。贺文静也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疯,一大晚上都在滋哇乱叫。”
贺文静真的是吵得很,吵得一家人都休息不好。早晨贺大嫂他们出来上工的时候平时早早就起来了的贺大蛋她们都还没起床呢。
贺大嫂不等虞清娴说话,又继续道:“你昨天打了爹的事情今天都传遍了,到处都在议论你呢。你二嫂还特地跑过来跟我说你这一波打得真爽快。”
贺大嫂眉眼带着笑:“昨天贺文静哭着回去我们就一直担心你呢。你能立起来打回去我们听到的时候都松了一口气。”
虞清娴望着贺大嫂,也笑了:“大嫂你不觉得我不孝顺吗?”
贺大嫂切了一声:“那孝顺也是分人的,要是父母好,当儿女的不孝顺那是猪狗不如。要是当父母的不做人,那做子女的为人什么要孝顺他们?再说了,村里不孝顺的人多了去了,除了被人在外头说两句,只要不放在心上,碍着人家什么事儿了?”
贺大嫂的这句话简直就是说到了虞清娴的心坎里,虞清娴想,如果原主不被卖掉,按照正常的说亲嫁到别人家里去,有原主两个哥哥的撑腰,她的日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可惜了。这都是贺天高跟王小菊造成的,这俩人就应该千刀万剐才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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