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清舒坐下后看着她问道:“你觉得我是在吓唬你?”
窈窈的心又忍不住咯噔了下,苦着脸道:“娘,你有话直接跟我说,别这样吓我好不好?我胆小,经不起你这般吓。”
清舒朝着站在一旁的红姑说道:“给姑娘倒一杯水。”
等她喝完水,清舒说道:“董竹昨日烧了一夜,也说了一夜的胡话。我清晨得了消息告知了你瑜姨,她赶紧请了太医到董家。”
之所以不是以她的名义请大夫,是怕董家的人不接受。
窈窈这会气弱了,说话声音都小了:“说了什么胡话了?”
“说不要杀我,我错了,我再不敢了。”
窈窈默不作声了。
清舒说道:“董竹当时挑衅你,你想拿她杀鸡儆猴没有错,但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动刀子。你自小习武不怕刀剑,但董竹却是家里娇惯着长大连杀鸡都没见过的。突然有人对她动刀子,她会吓坏完全在预料之中。”
“娘,我当时没想那么多。”
清舒看着她说道:“当年你皇后姨母打遍京城无敌手,有一些纨绔子弟被她打得躺床上三五个月。御史不知道弹劾了她多少次,但最后她都能安然脱身,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她从没闹出过人命。打伤人与闹出人命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概念。那时候别人都说你姨母粗鄙不堪,但实则你姨母行事很有分寸。你呢,别人都夸赞你聪明,但你行事却非常鲁莽。你将她打一顿,哪怕打得鼻青脸肿都没关系;可你动了刀子董竹一旦死了就会归咎于你头上,这辈子都要背负个杀人犯的名头。”
窈窈苦笑一声道:“娘,这次确实是我失策了,只是我没想到她竟然这般胆小。”
清舒看了她一眼,说道:“胆大也一样会出事。若是有人趁机买通大夫在董竹的药里动手弄死她,你也一样会背负杀人的名声。我跟你爹能保你平安,但你将来想入仕是不可能了。”
她昨晚知道这事后,就让人盯着董府以及他们后来请的那位大夫。不过太医去的很快,倒是没弄出什么意外。
窈窈沉默了半响后道:“娘,是我行事鲁莽差点被人钻了空子。”
清舒没说宽慰的话,她很严肃地说道:“以后入了官场,行事这般鲁莽你是走不远的。窈窈,女子为官不易,若是想走得远行事不仅行事要把握好分寸平日言行也得谨慎,不能留下任何空子。”
窈窈连连点头,说道:“娘,我以后要有做得不好的你给我指出来,我一定改正。”
摸了下她的头,清舒柔声道:“犯错不要紧,我跟你爹也犯过许多错但同样的错我们再没犯过,你也要一样。”
“娘,你放心,我会的。”
清舒看她是真听进去了,神色缓和了许多:“明早与我去董家,给董家人与董竹赔礼道歉。”
窈窈愕然,很是奇怪地问道:“娘,你昨日晚上不是跟瑜姨说不道歉吗?怎么现在又改变主意了。”
清舒无奈地说道:“那是我不知道董竹会吓得昏迷一晚上。她现在这个样子于情于理咱们都必须登门道歉。”
若是董竹只是吓得做个噩梦什么的,她肯定不去道歉。可现在都躺病床上起不来,她们要不去就显得蛮横冷血了。
“那得赶早,不然我上学要迟到了。”
谈完这件事,窈窈道:“娘,爹又不回来啊?娘,爹自当了首辅就将衙门当家了,我想见都见不着人了。”
清舒听她抱怨,摸了下她的头说道:“现在新政刚实施,我跟你爹这几年都会很忙。你若想他了,等他下次回来我会与他说,等你休息那天腾出时间来陪你们。”
也幸好两孩子现在都大了,若是才两三岁时符景烯这样整日忙得不着家孩子怕都要不认得了。
窈窈又舍不得了,说道:“那还是让爹留在家里好好休息吧!”
清舒露出了笑意。
吃过晚饭,窈窈说道:“娘,国公府的人突然将芯月姐姐叫回去,会不会是因为昨日的事?”
桂氏不希望芯月姐姐住自家,现在她将董竹吓了个半死她就有足够的理由不让芯月姐姐住她们家了。
清舒笑了下“不用担心,若是她们敢扣着芯月不去她学堂,你姨母会出面的。”
“那就好。”
第二天一大早母女两人带着一大堆的滋补品去了董家。
董太太神色憔悴身上的衣裳都有些皱了,看到两人就拉着脸:“你们来做什么?来看我女儿死了没有吗?”
窈窈站在屋子中间,听到这话就弓着身道:“对不起,是我的错,我当时不该吓唬董竹的。”
董太太举起时候想打窈窈,不过在手落下之前就被清舒给抓住了:“董太太,有话好好说。”
挣脱开手,董太太怒斥道:“我女儿因为她吓得一条命差点没了,你让她也躺床上半个月咱们再坐下来好好说。”
清舒自不可能答应,她神色冷淡地说道:“我女儿固然有错,但那也是董竹恶言在前。若是董竹不恶言挑衅惹怒她,她也不会一怒之下拔刀子了。我女儿固然有错,但这次的事你女儿一样有不可推脱的责任。”
这哪是来道歉,这分明是来耀武扬威了。
董太太恨不得将清舒活撕了,可惜没等她靠近清舒就被红姑给拦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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