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没遇到之前,你是怎么过来的?卿如许问道。
顾扶风眨眨眼,哟,心疼我了?
卿如许啐了他一口,才又道:你说别人以三分真心相待,就是难得了。那你为什么对别人,总是掏心掏肺的?
顾扶风无论对她,还是对拂晓众人,都是倾力而为,舍命相助。
我要是不对你掏心掏肺,你当初跟我走么?
顾扶风笑嘻嘻地瞅她,我刚说的那是这世道如此。但对于志同道合的人而言,以真心交付真心,还是要的。何况,我也做不来那些虚的,你不也是么?
卿如许看了会儿顾扶风,大概明白了为什么他将五湖四海的陌生人聚集起来,处得如一家人般亲厚了。
顾扶风不论是在天上还是地上,无论是扶风公子,还是拂晓领头人,他都是顾扶风,都会闯出自己的一番天地来。
卿如许看着秦牙沉霜一家其乐融融的样子,也不禁道:幸好你那日安排及时,让崔昭去把他们一家藏到这乌茶巷里,不然杨臻丢了沉霜,必然要找上门,那他们的性命也便不保了。也幸好你及时放了破晓雷,召集了拂晓众人,冲进侯府救人,虽然万分凶险,但保住了六哥,这才有了今日这一家欢聚。
果敢决断,诸事妥帖。
其实她这一路走来,诸事也都同顾扶风有商有量的,两人相依相靠,这才能有今天。
顾扶风闻言,便斜唇一笑,朝她眨了眨眼,一脸嘚瑟:那是,我多有远见啊,不用太崇拜我。
卿如许也毫不客气地回他一记白眼。
秦牙在西郊购置了一座屋舍,一家五口就此搬去那里生活。顾扶风与卿如许将秦牙一家送至城外后,便打道回府。
第五十二章 剑拔弩张严相峙
车方行了几里,见车道正中停了一顶锦轿,轿子四周却空无一人。
阿争勒马,听得耳畔树林沙沙作响,道:主子,有敌袭!
顾扶风淡淡道:打。
话音一落,林间蹿出几道人影,向马车扑来,阿争旋即从车辕跃起,与之交手。
顾扶风从马车中看了眼来人。
是何人?卿如许问。
顾扶风瞧着这波人的武功招式:不是嵘剑阁,不是黑市刀客,也不是安平侯府。他朝卿如许挤了挤眼。
卿如许又看了眼路中间的那顶轿子,略略思忖,道:那便是冲着我来的了。
顾扶风摇了摇头,道,却还是冲我来的。
对方人数虽多,却并未下杀手。显然只是为了试探什么。
顾扶风懒洋洋地笑了笑,你说人家都逼上门来了,我也总得去会会吧。先说好,这可不怪我啊。 话毕,他人便出了马车。
卿如许见顾扶风方才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便也安心坐在车中等着。
顾扶风跃出马车,一出手,攻势如雷。
他的剑削铁如泥,无坚不摧。昔日秦牙为他铸剑,本就是量身锻造,如今剑早与人合为一体,可堪一臂。
顾扶风招式奇诡,变化繁复。
对手无法预判顾扶风的下一步招数,也便只能一昧阻挡。可只是阻挡,难免就会露出破绽,顾扶风便专攻那空门破绽。
十几招下来,周围便躺了一圈人。
剑已回鞘。
顾扶风抱着剑,信步踱到那顶锦轿前,懒懒问道:既是切磋,阁下可还满意?
那顶锦轿里,便伸出一只手来。
满意,有劳了。
那手如无暇白玉,缓缓地掀开了锦帘。
轿中人雪衣轻袍,如水面容。林幕羽负手而立,打量着轿前的顾扶风,道:一直想会会你。
正巧,我也是。顾扶风洒然一笑。
俩人对视,看似都是客客气气,实则暗潮涌动。
卿如许也下了马车,站到了顾扶风身侧。
这两人,一个明俊潇洒黑衣如墨,一个清傲风逸绯衣如火。林幕羽望着他俩,眯了眯眼。
卿如许面上没什么表情,问道:何事?
林幕羽道:我一直知你背后有些江湖势力,倒是没想到你这靠山,确实令人......深感意外。
出了安平侯府、荒宅被困、夜闯正阳门三件事,卿如许早知自己同拂晓的关系,已经落入有心人眼中了。
昔日卿如许刚入翰林时所布之局,长安纵火、调查私盐、调查江陵贪腐,三者环环相扣,她布了这么大的棋局,却不留下蛛丝马迹,林幕羽便可以将目光锁定在那些已有根基的江湖门派中。
如今又出了安平侯府之事。也许小侯爷杨臻并不能确定那日闯入他府中的人,到底是谁,但林幕羽却是知晓卿如许当日所有行踪的。安平侯府那是随便什么人能进得?可能大闹安平侯府而全身而退,有着这样的势力,而又这样神秘,放眼整个江湖,却是屈指可数
拂晓,这个名字对九州七国而言,是一个令人不容忽视的名字。
起先,拂晓只是一个不被人注目的组织,常年在边境游走,是黑市上的一支雇佣兵。
然而当时各国忙着相互征讨,割据小国,扩充领土,便无人理会那不起眼的小组织。可后来等七国初定,当初的那株小树苗却已经在动荡的战乱中聚山填海,长成了一株参天大树,再想连根拔除却已经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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