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扶风坐在灯下,支棱着下巴,看着她又把开着的窗户也一一阖紧了。
他眼角浮着笑意,故意使坏道,哎呀卿卿,这月黑风高,孤男寡女,你把门窗关得这么严实,不会是.......想对我做点什么吧?
卿如许一愣,慌忙解释道,我......我是怕你着了风......
她见顾扶风一脸坏笑,这才反应过来,便一跺脚,恶狠狠地瞪他道,我就该让你冻死、病死!等你风寒感冒,咳得话都说不全乎,剑都没力气提起来,我就等着看你仇人寻上门来打得你满地找牙!
她话说得虽狠,可却也没再去开窗子。
顾扶风眨眨眼,温声道,那还是别了。不然我病了,谁保护你啊?
卿如许看着他,顿了顿,才走回桌边,凶巴巴地道,别说的好像我离开你就不行了。行了别贫了,快说正事吧。
顾扶风无奈地摇了摇头,抬手去拆黄皮卷子,口中叹道,唉,不解风情的女人。
卷子摊开来,顾扶风抬眼睨着她,卿如许便道,你先看吧,看完了再跟我说。我看了一下午公文,眼睛累了。
其实对于这份消息的内容,卿如许期待已久,也暗自揣测过很多可能。只是站到真相面前时,她心里也在打鼓。倒还不如让顾扶风先看,她瞧着他的反应,也便好做个心理准备。
顾扶风自然十分了解她,也便毫不客气地看了起来。卿如许喝了两口茶,顾扶风便放下卷子来。
可他那表情说不上好,却也说不上不好。
顾扶风转转眼珠,道,我要是跟你说,还是别看了,你还看么?
卿如许忽闪忽闪眼睛,拿不准他是个什么意思,一颦眉,抬手去夺那黄皮卷子,你拿来,我自己看!
顾扶风却抬了抬手腕,把纸卷藏到背后,不让她拿。
你干嘛?卿如许瞪大眼睛,抱怨道,顾扶风,你这样搞得我心里更没底了!
顾扶风略一思忖,试探地问道,我说.......你不会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后,就要跟我解除约定,要离开我,去过富贵日子吧?
卿如许见他竟然问得一脸认真,也是颇为无语,没好气地骂道,你是不是上回被刀捅坏脑子了?我是谁,跟我同你的约定有什么关系?
本来想让他先看,是让她安个心的,结果这人真是.......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顾扶风撇撇嘴,道,那你答应我,不管你是谁,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能跟我毁约。答应要一辈子给我治伤的,少一天都不行。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谁先毁约,谁就是小狗儿。
卿如许真是要七窍生烟,顾扶风,你八岁吗?你闹个什么劲儿啊,能不能不要给我添乱?
顾扶风见她似是真的生气了,只好乖乖把黄皮卷子递给她,然后十分丧气地背过身去,支着脑袋不说话了。
被这一闹,卿如许心里的紧张早烟消云散了,只想早点知道卷子里到底写了什么。
待她看毕,才明白过来顾扶风方才问话的意思。
她沉默了会儿,才朝背着她的男人道,釉芜......真的是南蒙长公主?
顾扶风转过身来,以手托腮,道,应该是吧,毕竟这种消息,也很难造假。
那她要是长公主,明川帝的亲妹妹,那我.....卿如许用手指着自己,话语顿了顿。
顾扶风点点头,那你就是南蒙的郡主,明川帝的亲外甥女,南蒙太子的堂妹。
南蒙.......郡主?
还不止呢。
顾扶风懒声道,前朝帝君翰炀帝只育有一子一女,明川帝年幼时便体弱多病,翰炀帝本欲让唯一的公主继承大统的,也就是釉芜。若不是她突然病故,现在坐在龙椅上的可就是你母亲了。到时候你就是南蒙公主,皇位的正统继承人。不过就算你现在回去,明川帝本身膝下也只有一子,皇储人丁稀薄,你也可以列入皇储之列,不仅可与诸亲王平起平坐,甚至不会输于明川帝的亲子。
卿如许抿了抿唇。
她突然听到这些,感觉就像是有人突然告知她,明儿个要往你府邸送五千万两黄金一般。
听着虽好,但有些不切实际。
只是眼下这身世,真是越探越复杂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尤府宴会亲送礼
卿如许病愈后回了大理寺,送上门的邀帖便源源不绝。大多是高官内眷,也不乏有宫里娘娘们的。
若都不去,难免显得过于孤傲。她随手翻了翻,突然见得尤府二字跳了出来,她便将那封邀帖拿了出来。
尤府前辅国大将军尤峒七十大寿,于三日后在家中设宴。
这尤峒便是前兵部侍郎尤希桡的父亲。听闻尤希桡膝下有两儿一女,女儿待字闺中。如今尤希桡突然故去,今年老人家大寿,也不知是由谁操持的。
不过有件事她一直没忘,便是弹劾许朝阳之事。
既然前些日子的凤印失窃案,尤希桡之死本就就是皇后一系所为,既然宁帝已经有意敲打皇后派系,何不趁此机会多查查许朝阳。有道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她同尤家或许还有些可以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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