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如许坐在榻上,三千青丝垂在肩头,笑着看他,我还打算待会去找你,你怎么就自己过来了?
顾扶风挑了挑眉,道,我怕有人白天说得好听,过会儿就不认账了。
卿如许嘴上不忿地哼了一声,人却朝后错了错,给顾扶风腾出地方,让他坐到床边来。
顾扶风坐到床边,将手里的拐杖搁到一旁,一低头,就见花团锦簇的锦褥堆里一对白生生的玉足。因沾了水汽,小小的指甲上闪着莹润的光泽。他眸底微微一暗,就只盯着那寸白嫩兀自发怔。
倾如许则自顾自地说着,你这回伤得重,可得好好养着,不要总觉得自己练功习武底子好就不当回事呀!
她突然低呼一声,忙去推顾扶风的肩膀,将自己的小脚丫往回缩了缩。
你你做什么?
男人这才撑着床板抬起头来,看着她面红耳赤的模样,勾唇一笑,带着几分吊儿郎当的模样,道,早就想亲了。
卿如许听了,脸颊更红了些。她拿手压着自己的脚背,感觉方才那一下柔软的触感依然十分清晰,令她的心砰砰直跳。
你你真是
她真是不出来什么,就只好尴尬地捋了捋发丝。
顾扶风一回眸,就见床边放着整理好的衣物和药品,他一愣。
你要走?
经他一提醒,卿如许才想起正事来,忙道,哦对了,有个事儿忘了跟你说我明天要走了,天亮就走。
顾扶风脸色一滞,这么急?
卿如许指了指桌子上那一堆摊开的信函,抱歉地道,嗯,承奕已经催我好几回了,如今你也脱离了危险,只要好好养一养就没事了,所以我也得赶紧赶回长安了。
顾扶风听得那个名字,转了个身,两只胳膊撑在身后,撇撇嘴,他催你就回?
卿如许见他眼底带着明显的不满,心中腹诽了句小心眼儿。可面上却不显露,伸手去扯他的衣角,道,不是他催,是陛下催。我之前好多事儿还没来得及告诉你,里头有些复杂。我要再不回去,怕真要出大事了。
顾扶风看着她一副讨好的神情,唇部又泛起笑意来,抬手握住她纤细的手指,道,那你坦白从宽,告诉我你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卿如许本就无意瞒他,只是先前俩人中间隔着一个人,她到底有些顾虑,如今发现根本就没有这么个人,也便没了担心,打算直言不讳。
如......如果我说,我有件事,有点儿对不起你的叶烬衣,你......会生气么?
顾扶风见她小心翼翼地问话,却是先问,什么你的叶烬衣?
他揉了一把卿如许的发顶,认真道,你到底要我解释多少回才肯信我跟她是真的没什么?
卿如许听了心头暖暖的,便牵起嘴角笑着道,算我胡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顾扶风这才想起她方才的问题,眼睛一转,狐疑道,你能有对不起她的事?你不是之前都不认识她么?
这事说来话长,中间弯弯绕绕。她再过几个时辰就要离开,也没机会把一桩桩一件件讲得明白。
于是卿如许心中飞快地整理了一下思绪,道,这些事说来有些周折,如今我也只能长话短说。
等卿如许简单跟顾扶风讲完她是如何发现肖叔,如何得知林疏杳就是柳叔,澄妃留下的线索中又写了什么,顾扶风听罢脸色也凝重起来。
对于她的身世,他心里倒一直有些隐隐的揣测。得知林疏杳是她的养父,也便确认了林慕羽一直以来对卿如许晦暗不明的态度。
你竟然瞒了这么多事不告诉我?
卿如许见顾扶风脸色不虞,忙卖乖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我这不是也怕你为了叶烬衣会跟我她扁扁嘴,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低声道,你为了她,这么多年都跟七哥不对付,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
顾扶风闻言,星眸一转,什么?你在说什么?
卿如许眨了眨眼,有些迷茫,不是你当年跟七哥醉酒夜话,因为他问你一个问题,你才跟他......有了些小龃龉吗?
顾扶风当下皱眉问道,冷七是怎么跟你说的?
卿如许瞧他的样子,似乎这事背后另有隐情,解释道,就是他当时问你,如果把我跟叶姑娘放在选择的天平上,你会去救谁他说你听了就生他的气了。
他这么跟你说的?
顾扶风听罢,脸色明显有些不悦,转过头就骂道,这个冷朝寒我看他是皮痒了不想要他那兜棋了!
卿如许也瞧出了端倪,歪头去看顾扶风,难道不是这样吗?
顾扶风矢口否认,当然不是。
他压了下火气,才又解释道,事儿是有这么个事,喝酒夜话,他惹恼了我,但他当时问我的问题不是这个。
卿如许眨眨眼,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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