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熟的人?
卿如许愣了愣,见顾扶风转身欲走,才连忙站起来就去拽他,什么不太熟的人?你跟谁不熟.......
左右四下无人,她已经拉住了顾扶风的手,便索性整个人也扑了上去,抱住他问道,哎,你.......ni真要去见那些个什么赵汗青赵丹青的?
顾扶风微微垂下眼眸,看着她,道,还说不想看,可人家的名字都记得清楚?
卿如许听得这话醋意满满,忙道,哪有?我都是胡诌的,连他们长了几个鼻子几个耳朵都没看见!
顾扶风挑了挑眉,一副不太相信的样子。
卿如许便凑上去,朝左歪歪头,又朝右歪歪头,再朝左歪歪头,口中一直道,真的真的!真的没看见!
顾扶风被她这副样子弄得有些好笑,伸手按住了她的小脑袋,你做什么呢?
卿如许眨了眨眼,我照镜子呢。
.......因为这人与人的相处,就像是两张面对面放置的镜子。
顾扶风被她的话,逗得一时失笑,这才伸手又揽住了她的纤纤细腰。
卿如许脸上笑得乖巧,摇了摇他的胳膊,别生气啦。又踮脚凑到他耳边小声道,他们不懂我们。
顾扶风的眉宇已然舒展开来,笑着道,也不需要他们懂。
卿如许道,是啊。
顾扶风又拍了拍她的背脊,早些批完折子,早些休息,我晚些再去看你。男人说着,就松开她,转身朝外走去。
卿如许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无奈地朝他喊道,你还真要去找他们啊.......那你、那你可得手下留情啊,人家可都还是些年轻的小伙子,别给人打坏了.......
顾扶风没有答话,背影消失在了殿门之后。
殿中重归寂静,只有窗外的知了声声喧嚣,令人难免烦躁。
卿如许依然望着殿门,她脸上的可爱与生动也逐渐地冷却,慢慢地恢复到了一贯的清冷没有表情。
她轻轻叹了口气。
她知道顾扶风介意的是什么。
不是那些重文轻武的言论,也不是那些挑拨是非的话语。
孙匡义今日带来的这些人选,品貌才德都是障眼法,其实根本的原因,无一不是因为他们是盛阳王的亲信。
盛阳王可以接受一个来路不明的皇室血脉,但却不能允许她完全脱离掌控。
所以不论她同意或不同意,这一场婚事都一定是板上钉钉、不可扭转。唯一区别只是这个皇婿是叫赵汗青还是赵丹青。
可是.......
她绝对不会嫁给别人。
顾扶风也绝不会允许她嫁给别人。
卿如许缓缓地转过身,走到顾扶风坐过的桌椅前,端起那一壶冷掉的茶,就把里头的冰都倒进了窗外的花圃中。
炎夏暖燥,即便是凝结的冰块也抵挡不住周遭的热度,片刻后必会融化,令人看不出端倪。可是这一局,却还不知将要如何化解。
第三百六十九章 引战诛心父子绝
长安。
寒雨送凉,殿宇灯昏。
玉带青衫的三皇子承奕立于殿中,静静地望着靠在龙椅上的老皇帝。因着雨天窒闷,殿中也笼罩在一种黯沉沉的氛围里。
.......父皇,天下方才初定,黄州事小,牵动诸国争端事大。云昭这几年选贤举能,势力不可小觑,大宁亦刚有繁荣之象,若是开战,他国必然不会袖手,届时荼毒生民,万里朱殷,得不偿失!臣代表群臣请愿,还望父皇三思!
龙椅上的宁帝抬手扶着剧痛的额头,又看了一眼殿门外的人影,眉头紧皱,语气中也带着几分不耐,此事今日早朝时,朕就已经说过了,你怎么还要来说这事?朕以为你这两年有所长进,没想到你还是这般木讷固执不知变通!老三,你真是.......真是让朕太失望了!
李执躬着身,抬起眼皮瞄了一眼三皇子,见他背脊端直,纵是被宁帝责备也似乎并未动摇心志。他又侧头同一旁站着的方荣互换了一下眼神,担忧中又带着几分无奈,摇了摇头。
承奕沉默了片刻,道,.......父皇责怪的是。
他口中这么说着,可脸上半分歉意都无,眸光淡淡。
可儿臣是何性子,父皇您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征战一事并非只是一己之儿戏,而是关乎天下各国之邦交。当年隐梦国为击匈奴,虽得阴山,枕骸徧野,功不补患,被楚离国所倾覆,这般惨剧的发生也尚且发生不过五十年,父皇您.......难道不记得了么?
承奕,你放肆!!宁帝猛地一拍桌案,你这是在诅咒大宁么?!
满屋子的人立时都跪倒在地,瑟瑟不敢言语。然而承奕依然站在殿中,仅是微垂着眼眸。
是诅咒还是心切,父皇心里清楚。
你........
宁帝霍然起身,瞪着承奕,胸腔起起伏伏,一时气结。
半晌,他才又调整好呼吸,不似方才那般激动,可脸色却已阴沉下来,朕已经说过,这一次是你与老四的竞争,你自小长在宫中,从未摸过刀剑上过战场,若你只因害怕战场失利或是因自己胆怯怕死而不愿去黄州,那朕劝你早早放弃就是!朕也只当没下过这道旨,你便好好在长安待着,等着你四弟凯旋时去恭贺他成为储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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