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雪怎么没跟你一起啊?”大爷笑眯眯地问。
唐玄每天都解释这个问题,整个人都快麻木了,几乎是木着脸说了句,“她回家了。”
老大爷大概以为这里的‘回家’是回娘家,依旧笑眯眯地说,“哦,上次她给我的偏方特别管用,我老伴说要请她到家里吃饭,等她回来你就带过来,我们老两口好好准备一桌菜招待你们。”
“……”
“不用了,她应该不会再来了。”唐玄说完这句话就独自跑了出去。
老大爷在他身后嘀咕了句,“小两口吵架了这是?”
唐玄要是听到这句话绝壁要吐血身亡。
他这些天被那群人天天问候半雪的消息折磨得几乎要疯掉,这么个当口,长歌打电话找他,他几乎是半点没有犹豫就奔了过去。
长歌正要参加一个宴会,原本她邀请廷哥,还说了句,“你一定要来哦,不来我就不进去。”
还抢先挂了电话,认定廷哥一定会来。
结果燕廷枭还是让马超回的短信,短短俩字:不去。
长歌的良好修养让她没有暴露半分不满和生气,拿了手机轻车熟路拨给了唐玄,果然,只说让他穿正式点来他就来了,连过来做什么都不知道。
长歌又觉得无趣极了,唐玄这样固然是好,可她终究不喜欢。
没有半小时,唐玄就把车开到了公孙家门口,打了电话给长歌,她说要等一会,唐玄就干脆去了趟阁楼看看长安。
他手里没忘了带了盒巧克力,这是长安唯一喜欢的东西。
阁楼灯火通明,此时冷风吹着,阁楼上的三条鲤鱼旗迎风飞舞,唐玄在底下看着默默地祈祷,等他祈祷完才踩着楼梯上去。
几个下人见他来了都问候着,“要不要喝茶?”
唐玄摆摆手,“看一眼就走,你们别忙活,休息去吧。”
这些下人早晚二十四小时守在阁楼底下,为的就是以防阁楼上的长安有个万一,毕竟是个不开口说话的人,就算遇到危险可能也不会出声。
唐玄扣扣门,“长安,我进来了。”
他脱了鞋进来,把巧克力放在地毯上,小机器人从床上下来,走到他边上,发出少年音,“三哥。”
唐玄笑着看向被遮挡得严严实实的床上,“不是说十一送给那位小嫂子了?又回来了?”
十一许久没再说话。
小机器人是五天前才回来的,当韩菲儿说出那些话时,长安就敲了段程序,几乎在韩菲儿走出酒店时,小机器人也悄无声息地从她包里飞了出来,重新回到了阁楼。
唐玄探头看了眼,“怎么了?”
床上动了动,小机器人再次开口,“三哥来找长歌?”
唐玄点头,又想起自己这样长安也看不见,说,“嗯,她让我陪她参加一个活动。”
十一拿起墙边一个被玻璃瓶加固着的玫瑰花,递给他。
唐玄接过,苦笑一声,“她不喜欢我,送花也没用。”
十一眨了眨灰宝石的眼睛,少年音一字一句,“送给喜欢你的。”
唐玄出来时,手里抱着那个加固着玻璃瓶的玫瑰花,刚到楼下就遇到了长歌,她外罩一件貂皮大衣,里面穿着紫色晚礼服,高贵又典雅。看见他从阁楼上下来,怀里还抱着花,唇角一勾,自然而然地以为这花是送给她的,便有些不屑地说,“别了吧,我穿这样,连包包都拿不了。”
唐玄听出她的话外音,不知怎地溢出几分怄气的心理,抱着花出了门,边走边说,“不是给你的。”
长歌怔了下,有些不信,“怎么可能,你不送我还能送谁?”
唐玄把花抱着放进了车子的置物柜里,等长歌上车都没有再拿花出来的意思,长歌打量了他几眼,总觉得他好像变了。
以往不管什么时候打电话叫他出来,他都开开心心的,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你今天心情不好?”长歌豁达地一挥手,“作为报答你今晚陪我参加宴会,给你一次约我出去吃饭的机会。”
说到吃饭,唐玄忽然就想起自己打鸡蛋的场景,随后半雪过来接过他手里的鸡蛋,再然后……他其实是有反应的,虽然回想起来就感觉对不起长歌,可不知道是自己禁欲太久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有那么一刻,他是很想抱住半雪的。
而经过半雪醉酒后的那个吻,唐玄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变了,具体是什么却又不清楚,可就是觉得哪儿不一样了。
“你想什么呢?”长歌不满地哼了一声,“在我跟前,居然走神,莫非是想女人?”
唐玄坦然承认,“是啊,在想一个女人。”
长歌立马竖起食指冲他道,“我警告你,不许偷偷想我!好好看路!”
唐玄笑了,也不知道是笑长歌的自作多情,还是笑自己脑子进屎,明明长歌就在面前,他居然在想那个女人,可不就是脑子出了问题?
到了宴厅,长歌把他当展览品一样拉着晃悠了一圈之后,随后跟一群贵族富太太和小姐们聊天,唐玄不太喜欢听富太太们攀比炫富,自己找了地儿坐着,远远看着长歌在那群女人堆里高傲地扬起脖颈,露出堪称完美的笑容。
他点了根烟,朦胧雾气笼罩着视线,他恍惚看见半雪站在前方,等他挥手散了烟雾后,只看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从面前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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