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出路就只剩下眼前这个看起来很有话语权的老爷子,王夫人思索片刻,才说,“那是一场误会。”
只有把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她老公才能安然无恙地出来。
她想通了,她不要离婚,离了婚她什么都没有,她没工作没收入,离了婚孩子只会判给王呈正,而且王呈正根本没提离婚的事情,所以她也不会傻傻地主动开口去提,既然谁都不提,那她也不会去想着离婚,她要挽救这场婚姻。
她知道自家老公和那个女人有不正当关系,而这家人也是有头有脸的,自然不喜欢把事情闹大,所以她把那一场闹剧当成一场误会三言两语解释给江老爷子听。
“事情就是这样,我误会了江夫人,还想跟她道个歉呢,如果没别的什么事,我们想回家了。”王夫人说完,很诚恳地看着江老爷子,希望他能同意放他们夫妻离开。
“我要听实话,你如果说的话有一句谎话,你不单走不掉,我还会报警,让警察来处理公道。”江老爷子面色沉沉地看着她。
王夫人脊背发寒,硬着头皮说,“真的是误会……”
江老爷子的电话突然响起,电话那头是警局,“江老先生,我们刚刚发现王雪华偷偷往垃圾桶里丢东西,是一盒药,检验科的人刚刚查验过……”
江老爷子顿时看了眼病床上的江远山,沉声问,“是什么?”
“是一种能让人降低免疫力的药,吃了会让人疲惫发困,想睡觉,偶尔还伴随着感冒发烧等症状,如遇到气急败坏的事情,极有可能会……突发脑溢血死亡,或者是中风瘫痪。”
江老爷子深深吸了口气,随后问电话那头,“她招供了?”
“招了,说药是一位叫王呈正的男人给的,我们已经下了逮捕令。”
江老爷子的手机虽然没有开免提,可偌大的病房,安静无声,只有年轻警察清清冷冷的声音传出来,听得王夫人一张脸惨白如纸。
江逸城也诧异地站在那,江柔离得远没听见,却看见江逸城变色的脸,心底产生一种未知的恐惧和不安。
整个病房,只有江栩一个人默默低着头,低眉垂目似乎在看自己的脚,只一双长睫忽闪,落下一片蝶形阴影,她的食指终于停下,仿佛一出戏终于落了幕,她安静又无声地细细品味。
“不可能!”王夫人最先有反应,她煞白着一张脸,语无伦次道,“我……我老公……不可能!她撒谎!她撒谎!不可能!他没做!他不会伤人的!她撒谎!栽赃!陷害!”
“是与不是,警察会判断。”江老爷子已经挂了电话,一张脸晦涩不明地看向病床边站着的江逸城和江柔,随后才看向王夫人,“看来,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到警局见面再谈吧。”
王夫人哪见过这种阵势,当即整个人彻底崩溃,“我说!我说!但我保证,我老公真的不会做那种事,他是被陷害的……”
江逸城拳头无意识握紧,手背的青筋绷着,他上前一步,嘴巴微张,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边上的江柔茫然又恐惧地站在边上,气氛诡异,她连呼吸都不自觉抿住了嘴。
接下来的时间对江逸城来说无疑是缓慢而又凝滞的,他连王夫人说的话都听不见,只看见那个女人嘴唇蠕动着,江老爷子的目光转了过来,定在江柔身上,江逸城知道,那道蛇一样的目光下一秒会移到他身上,带着审视和打量,以及怀疑和探究。
他死死忍着那种无力和悲愤,眼前是白色的床单,江远山安静地躺在病床上,面容安详又恬静,江逸城走了几步,伸手握住他的手。
耳边是江老爷子的判决:
“三个孩子统一做个检查吧。”
江逸城闭上眼,呼出一口气后轻声说,“爷爷,不用查了。”
江老爷子抬头看着他,江柔也从王夫人那些话里听出来,自己有可能不是爸的孩子,整个人因为恐慌而微微发颤,她不安地看向大哥,期翼寻求他的庇护,却发现大哥的表情不对劲,像是很痛苦。
江逸城收回手,静静看着江老爷子说,“我不是爸的孩子。”
这句话落下,整个病房的气流都诡异地凝住了。
江柔睁大眼看着江逸城,拉着他的衣袖,不安地问,“哥,你在说什么啊?”
江栩睫毛颤了颤,抬头看向江逸城,却看见他别过脸,不知是躲避江老爷子的视线,还是躲避她的。
“江柔是爸的孩子。”他平静地补充,“只有我不是。”
江老爷子拄着拐杖没有开口。
江柔却是哭了,抓着他的袖子不停地哭着问,“你在说什么啊哥?你不是爸的儿子你是谁的儿子啊!你不是我哥吗?你怎么了啊?”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江老爷子突然开口问。
江逸城正要回答,江老爷子忽然摆摆手,“算了,不重要。”
整个病房只剩下江柔微弱的哭声,王夫人已经走了,四九送她回酒店,因为警察马上要逮捕王呈正,所以,即便王夫人请求江老爷子把王呈正放了,他还是要被警察带走。
律师终于赶来,职业的第六感让他敏锐地察觉到病房的气氛很不对劲,所以只是冲江老爷子颔首打了招呼,很安静地恭候在一旁,没有多嘴,甚至看见江远山躺在病床上都没有询问一句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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