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说得越来越小,几乎在二长老骇人的面色里瑟瑟发抖,惶恐又不安。
“赶紧关了!”二长老愤怒地就要去关,却是看不懂这个东西的操作,然而,其余几个长老包括大祭司都看见了孤狼瞄准猎鹰的画面,大长老更是直接按住了二长老的手,质问道,“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二长老白袍底下的手莫名一颤。
“先看看再说。”大祭司也发话了。
二长老跌回椅子上,沧桑的脸上,那双眼睛也透着死灰,他不由自主地看向一座遮着纱帐的隔间,终是几不可闻地发出一声长叹。
看台底下的人看到这一幕都不约而同地发出倒吸气声,显然他们全都不敢相信孤狼少主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说得通了,大概孤狼少主是想趁着狩猎,假装不小心射杀了族长的鹰,再推脱说没看清,以为是旁的鸟,所以不小心射杀了。
毕竟,那只猎鹰等同于族长的存在,而孤狼少主射杀那只猎鹰,等同于——射杀族长。
众人被这个想法惊到,登时撑大了眸子看向看台上的投影画面。
不知道这个画面是怎么拍到的,似乎是离孤狼少主很近的人拍摄的,镜头一直对着孤狼少主的脸或是背影,以及他抬头射杀猎鹰时的侧影。
直到那句“有人来了”响起。
长老们才依稀辨出,这是扎布的声音。
随后,画面里出现了孤燕少主的身影……台下众人还没来得及感慨骑着马的孤燕少主多么儒雅俊帅玉树临风潇洒俊逸时,就见孤狼一支箭冲孤燕少主射去,而孤燕少主显然是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一双眼睛睁大了,随后捂着心口栽倒在马背上。
看台下的几万人哗然一声全都站了起来。
长老们也全都变了脸色,大家也全都明白了方才为什么二长老会那样紧张,却根本顾不得惩罚他,只招手叫来侍从,随后让人朝着天空开始发射信号弹,宣布狩猎终止。
击鼓的人看见信号弹,赶紧抡起胳膊敲在鼓上,鼓点一声一声,呐喊着平安归来。
独啄刚赶到看台这里,就看见了天空的信号弹,不等她开口想说什么,就见看台上的投影画面里出现了一群训练有素的士兵,他们脱掉了白袍,露出里面的铠甲和武器,各个手拿刀具包围了孤狼少主以及他身后的侍从。
这是孤鹰的那位大哥!
独啄认得他,可他是死了吗?
短短一瞬间,独啄脑子里掠过诸多想法,她甚至能预感到,如果这个人死了,那么无人岛和神仙岛百年后甚至千年以后都没有任何和平的可能。
因为,未来如果是那位孤狼少主当上族长,那么三岛之间再无和平可言。
谁都清楚,无人岛的孤狼少主嗜杀成性,饲养野狼,虐待俘虏,残暴无比。
独啄不敢再想,扯了缰绳又赶紧往林子里跑。
就在她转身那一刻,投影仪的画面中出现了孤鹰的脸。
孤鹰是循着猎鹰的信号骑着马奔来的,他以为大哥在这里,事实上,大哥确实是在这里,但是没想到,大哥胸口还插着一把箭,生死未卜地栽倒在马背上,一动不动。
“大哥!”
孤鹰焦急地一蹬马肚就要奔过去,却被孤狼的人呈包围圈团团围住,而一支箭破空射来,孤鹰为了躲开,狼狈地从马上跳了下来。
底下的人似乎就等着这一刻,在他跳下的瞬间立马围住他,所有人手里都拿了刀具,一左一右地架在孤鹰的脖子上。
孤鹰气急败坏地吼,“孤狼!你什么意思!?”
孤狼放下手里的弓,看着他说,“孤鹰,你太软弱了,无人岛在你手里发扬不了的,如果你交给我,我保证三年之内,就拿下神仙岛和蓬莱岛,扩大我们的领地,从此,这一带只有我们无人岛的人做人上人。”
“你把大哥放了,这些事以后再谈。”孤鹰根本不信身边这群人敢对他动手,只是他担心大哥的伤,所以脸上带着浅显的着急和担忧。
“以后?”孤狼轻蔑地道,“谈不拢你俩都活不过今晚,你跟我说以后?”
这是要杀了他?
难怪他把狼放进来,又激大哥进来,甚至还在这里埋伏了这么多的兵,他是带人打仗的战将,无人岛的兵几乎都效忠于他,更有城内的巡逻队都听从他管,孤鹰早知道这一点,可他是和平主义,从没想到近些年会再次和神仙岛起冲突战事,哪怕自己在神仙岛险些丢了命,都没有上升到拿岛民们的性命去报仇争这口气。
“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孤鹰反倒冷静了下来,“你怎么不去找长老说?只要几位长老和大祭司同意,我绝对痛痛快快地把族长的位置交给你。”
“你少拿长老压我,”孤狼恶狠狠地瞪着他,“要不是因为你父亲是族长,你以为我会当不上族长之位吗?!”
“就算你父亲是族长,你也当不上族长,你这人心思歹毒,无人岛不需要一个恶贯满盈的恶棍去当族长!”孤鹰冷声呛了回去,“你想打仗,可你想过岛民们的日子吗!?他们还能遭受几次战乱?!十几年前,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场面你忘了吗!?那是血的教训!冲这一点来看,你就不配当族长!”
同一时刻,看台下的几万岛民透过投影仪的画面听到了这番话,似是想起了十几年前父辈的不易,眼眶全都红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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