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定蓉还是不高兴,忽然想到他先前说的话,冷哼了声。
“将军大人好大威风,谁是你的未婚妻,嗯?”
宁楚珩识相的闷声不回答。
怀里的小祖宗果然发难了。他就知道,还好他有所准备。
男人装哑巴,这也在姜定蓉的意料之中。两个人别的也就罢了,只要一提到有关婚嫁名分的话题,几乎都聊不下去。
她也懒得追究了。反正他口头说一说,她也无所谓。
走了一截,她眯着眼打量周围的景色。
“朝哪儿走呢?”
也不见他是送她回青桐坊的方向。
宁楚珩勒了勒缰绳。
“带你去个好地方。”
小雨过后,整个王都焕然一新,地上还湿漉漉的,来往行人都沿着街道两侧,路上倒是少有人。王都有规定,城内非要事不得策马疾行。以免撞上行人。
宁楚珩今日从城门跑快了些,临到二殿下跟前才故意加速吓唬他,这会儿了只是载着自家小姑娘,倒是慢悠悠地。
姜定蓉还真不怕他一掉转马头把她送到宁府去。
他不敢,就她现在这个脾气,他只要有任何对未来的畅想,都不敢现在领着她进门去。
所以她倒是有些好奇,宁楚珩还有什么好地方可以带她玩的?
宁楚珩驾着马没一会儿,拐入了一条僻静的小巷中。
青瓦灰墙,高高的,窄窄的,有些近乎王庭的长巷。
姜定蓉啧了一声。
宁楚珩还当她等急了,摸了摸她头发。
“马上到。”
的确是马上到,他在一处宅院翻身下马,抬手搂着她的腰,轻轻将她举起放下。
此处没有挂门匾,大门里倒是有看门的仆从,一开门瞧见宁楚珩领着位姑娘,居然没有几分诧异,笑吟吟拉开门请了进去。
姜定蓉了然了,这里的确不是宁家,但是八成是宁楚珩自己置的地方。
他也不过二十出头,自己给自己置办了一处宅子,打算养外室吗?
养她?
姜定蓉嘴角忍不住扬起,倒是觉着这个想法格外有趣。
别说,若是他不打算娶亲,在王都的这一两个月,用外室的身份名正言顺睡了他,似乎也不错。
宁楚珩还不知道身后小姑娘在想什么,替她摘下帷帽,牵着她的手从外院走到内院。
此地三进,只他一个主子,外院拆的很宽,做了一个演武场,内院甚至没有留厢房,整个院子只主间,格外的宽大且空旷。
唯一不同的,则是内院往后,空旷的后院中栽种了不少的杏花树。
此时正是杏花时节,白嫩粉瓣随着之前的一场雨落了一地,铺在地上。这会儿天晴出了太阳,晒了片刻,就有些落在地上的花瓣卷着被风吹走。
整个院子都布满花香。
姜定蓉瞥了眼。
“将军好雅致。”
宁楚珩看了她一眼,呵了一声。
“树是顺便栽的,我不是惜花之人。”
姜定蓉也不觉着他是。想一想宁楚珩闲来无事在家中侍养花草,算不得多奇怪吧,到底与他有些不融合。
不过她最近对杏花多少有些好感,背着手在后院中走了走。
后院正好对着主屋的后方,卧间一推窗,就是满眼的杏花。
除了夏日蚊虫多些,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
姜定蓉踩着青石板的小路转了一圈,瞧着这杏花树都快成林了。阳光下,枝头繁华的花朵晶莹剔透的。
仔细一看,却是刚刚下雨时接下的雨露。
姜定蓉心中也有些痒痒的,杏花过后结果子,北楚也有许多的杏树,她甚至会年年爬上树去摘杏子。
如今瞧着杏花,多少有些馋了。
宁楚珩撩起衣摆,倒是单膝蹲地,手中不知从何处去了一个小铁锹,在一颗粗壮的树下挖着。
“挖什么?”
姜定蓉略有好奇。
“给你看的好东西,”宁楚珩手上有力,小铁锹几下就挖了一个大坑出来,很快露出下面埋着的箱子,他挖出箱子打开来,“难不成你以为我给你看的,是杏花?”
姜定蓉挑眉。
别说,她还真有这种猜测。
想一想宁楚珩或许真的把花花草草当做什么稀罕的宝贝给她献,她甚至还想着给他面子,捧个场夸一夸。
没想到他倒是个知趣的人,知道这并不能讨好她。
她这就来了兴趣,弯腰盯着宁楚珩的动作。
箱子里还藏了一层箱子。
箱子打开来,姜定蓉吸了吸鼻子。
咦?
她直接上手,帮着宁楚珩打开锁。
一个沉甸甸的箱子里,整整齐齐堆放着十个一升装的白瓷瓶。
红布封头,垂着系带。
姜定蓉直接拽开一条系带,瞬间浓醇的酒香气扑鼻而来。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好香呀。
姜定蓉眼睛明亮,满眼欣喜地看着宁楚珩。
“杏花酒?”
宁楚珩起身,顺手扶起小姑娘,将白瓷瓶递给她,给了她确定的答案。
“嗯,杏花酒。”
“这个才是给你的。”
姜定蓉这下是真的笑出来了,捧着酒瓶满眼满足。
“将军有心了,将军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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