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不曾想他又拎了一壶酒来,倒是让她这会儿尝到了味道。
和当年口感不同。
但是,似乎更合她的口味。
姜定蓉淡定饮酒,假装没喝到酒中苦味。
见她饮了酒,男人面色似乎稍微缓和了些,可当他喝了自己手中的酒时,表情微微凝滞。
手攥紧了酒杯,宁楚珩下颌紧绷,沉默片刻,而后说话时,声音都有些闷。
“别喝了。”
他酿的酒里居然有些苦味。根本不是当年给她喝的那种纯粹。
酿酒两年,每次都是他亲自摘花清洗酿制,攒了那么多的酒,从未开封过一瓶。总想着,等找到她了,再给她喝。不管用什么方式。
并未尝过一口,却是不知自己酿酒的技术……并不如何。
他还拿来给她喝。
顿时,宁楚珩的脸色多少有些郁闷。
姜定蓉没理他。酒都送给她了,那就是她的,还想从她口中夺酒?不可能的事。
“有事说事,别管我喝酒。”
宁楚珩被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自己今日冲动翻过楚王府围墙,究竟为了什么。
他面色有些不太好。
“你可知外头对你和皇后那个侄子的传言?”
“刚知道,”姜定蓉直言不讳,“就在你来前一刻。”
宁楚珩静静等她接着继续,她却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捻了一颗花生米,咬得嘎嘣脆。
他抿唇,等了半天等不到她后续,只自己闷着声问:“不打算说些什么?”
“说什么?”姜定蓉一脸奇怪地看着他,“给你说了又能怎么样,你知道了又能如何?”
宁楚珩:“……”没良心的坏蛋,她从头到尾就没考虑过他。
外头对姜定蓉和王络冶的传言太多,他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半分没有考虑姜定蓉和王络冶的可能,他来只是知道,她着了别人的道,被这种流言蜚语推上风口浪尖,再加上之前陛下的一些心思,他来找她不过是想帮她。
她倒好,气定神闲地,还一点点的参与都不给他。
仿佛她的那点喜欢,也只存在夜色里的迷情,除此之外,她对他既冷酷又心硬。
宁楚珩冷下脸来,从姜定蓉的角度能明显看见他侧脸时下颌的弧度,喉结滚动了下,男人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忍耐什么,又像是在自己和自己较劲,生闷气。
唔,不得不说,他在她面前这幅隐忍的样子,可爱极了。
姜定蓉心情很好,得到了她想看见的,这才不紧不慢说道。
“我常年在北楚,倒是不知道陈学士和王络冶的关系。本打算跟陈学士打打交道,没想到着了他们师徒二人的道了。”
宁楚珩一愣,慢腾腾抬起眸来。
这么一句不算解释的解释,倒是让他想通了不少。
在流传的风言风语中,说什么姜定蓉和王络冶私定终身,在茶馆幽会。
说实话,要是这个地点改成什么长音馆幽会,红袖坊幽会,他可能会相信一分。姜定蓉和人在茶馆幽会,一听就不是她会做的事情。
他更想知道这件事的形成,乃至背后的推手。
她这句话瞬间就让人解惑了。
陈学士。陈学士是文人,约人素来在茶馆,青天白日,带上一个学生和姜定蓉相见,很合理。而她看在陈学士的面子上多逗留一二,更合理。
唯一不合理的是,在这风言风语中,陈学士整个人神隐,不曾有人提起分毫。
“陈学士是被人利用还是主动做局?谁在背后推波助澜,想逼你就范?”
宁楚珩直点问题中心。
姜定蓉丝毫不意外宁楚珩能看得懂局面,对此她只是冷哼了声:“陈学士不重要,重要的是背后能使得动陈学士的人。”
想一想陈学士的身份,再加上王络冶的身份,背后之人的身份几乎呼之欲出。
她也不说,想宁楚珩该是能猜得到的。
这一把推起了风浪,那姜定蓉的名字后面,势必会和王络冶有所牵连,陛下要是再激进一些,直接赐婚,她若是有任何反抗的想法,大抵会成为众矢之的。
的确是在逼她就范。
啧。
提起这一茬,多少是有些烦的。姜定蓉不怕流言蜚语,不怕阴谋花招,也不怕成为众矢之的,唯一会让她担心的,是这件事若是处理不好,会不会成为君臣之间的一根刺。
烦。
姜定蓉明显是被这件事弄得不高兴了,放下酒杯耷拉着脸。
宁楚珩不说话了。
陈学士身份地位放在那儿,的确不是随便谁就能指使得动。但是他想的不同,他在考虑若是真的是陛下的意思,那么这件事的收益在何处。
逼迫一个重臣就范,这对陛下来说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若是君臣都心知肚明,这件事无异于会造成君臣二人的不睦。那么陛下宁可让姜定蓉心生不满都要达到的目的,只会是对陛下来说,更为重要。
短短时间,两人都思考了不少,而后对视一眼,眼底都有些无奈。
只要他们身为臣子,只要陛下还有别的想法,那么解决这件事会成为一件很难办的事情。
“你有没有想过,和陛下说,你已经成婚了?”
宁楚珩提出。
姜定蓉一愣:“我成亲,我什么时候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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