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丞却是笑了,神情温和地朝着她微笑,转而才从袖笼中,掏出一封密信,递给楚帝:“陛下,这是楚卫从宁王暗卫手上截获的密信,信上有宁王的私印。”
宁王盯着沈丞手中的密信,脸上血色褪尽,颤着嘴唇道:“父,父皇,”
“裴太师,”
楚帝却打断宁王,看向裴太师。
裴太师出列,拱手一揖:“老臣在,”
楚帝示意赵公公把密信递给裴太师:“你身为宁王的老师,你来看看,这信上的字迹,可是宁王的?”
“是。”裴太师直起身,接过赵公公递来的书信,看了一眼后,面无波澜地说道,“回陛下,确实是宁王的字迹。”
“密信既然太师手上,太师不妨告诉百官,信上都写了什么?”
“是,老臣遵旨。”
宁王额上冷汗直下,就听裴太师毫无情绪的声音,缓缓响起:“信上所言,宁王和岭南王下毒谋害陛下事败,岭南王被九公主软禁,宁王让吴琼起兵造反。”
第1249章 斩首示众
太极殿上静得落针可闻。
比起岭南王私建军队,意图谋反,宁王弑父,残害手足,更让百官心寒。
这种人,即便登上帝位,也是残暴狠戾的暴君。
宁王跪伏在地上,额头抵着地面,难以抑制地颤抖起来:“父皇,你弃母亲,弃儿臣,儿臣心里不忿,才会受岭南王挑唆,儿臣无心伤害你与七弟,儿臣只是想让父皇知道,儿臣曾是你的太子,是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人。”
宁王顾不上太多,把所有的罪行,全都推在岭南王身上,岭南王不屑而鄙夷地扫了他一眼,嘲弄道:“你一个废物,输也输得如此窝囊,本王早该想到,陛下弃你,萧家弃你,即便你还有点用处,也是个成事不足的东西。”
宁王被如此羞辱,抬起头,暴戾地瞥向岭南王,就在众人以为他会暴怒时,他却大声狂笑起来。
“本王是废物,你又是什么?堂堂岭南王,竟然要仰仗一个废物,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看着岭南王阴怒黑沉的脸色,宁王心中突然畅快了许多,可也仅仅只是一瞬,心底又充满了无尽的绝望。
成王败寇,覆水难收,他却不想死,宁王看向楚帝,恳切地说道:“儿臣一心想为父皇分忧,却年轻气盛,用错了方法,信错了人,父皇,儿臣已知错,还请父皇给儿臣一个悔过的机会。”
楚帝早已失望至极,若非容九给的护心丹,只怕他早就被他给气死了。
楚帝语气微冷:“朕给你的机会还少吗?你哪是知错,你是无路可走,才不得不低头,你残害手足,弑父弑君,百死难赎其罪,你让朕如何赦免你?”
宁王心底一慌:“父皇,儿臣并非怕死,只是罪孽太过深重,即便是死了,儿臣心里也是难安。”
楚帝冷笑一声,充满了嘲讽:“朕立你为太子,让裴太师和魏太傅教你才学经略,又有云王府从中辅佐你,哪怕你难堪大任,亦是太平天子,可惜啊,你亲近萧家,自断后路,朕就是给了你太多的机会,才让你一次又一次地变本加厉,即便你真心悔过,但你骨子里的阴毒狠辣,让朕不能再留你。”
宁王原以为看在父子情份上,楚帝不会要他的性命,却忘了,即便是父子血亲,人有底线,龙有逆鳞,一旦触之,便是万劫不复的开始。
“父皇,”
“赵公公,”
“老奴在,”
“拟旨,岭南王府私采金矿,私建军队,意图谋逆,满门抄斩,株连九族,将岭南王府上下押解回京,岭南王就地处决,宁王与之勾结,残害手足,弑君谋逆,废为庶人,立斩不赦,宁王妃与小皇孙囚禁封地定州,若无朕的旨意,永世不得回京。”
裴太师心下一叹。
倘若当初,宁王妃肯听他的劝,早早地与宁王和离,又何至于落得如此境地。
不过,楚帝已看在皇家血脉,和裴家的情面上,网开一面了。
旨意一下,禁卫入殿,将岭南王和宁王押往午门,斩首示众,宁王不甘赴死,疯狂地挣扎起来,惊慌疾呼:“父皇,父皇,父皇......”
第1250章 谋略之深
楚帝闭了闭眼,眉间似有倦色,他金口未开,大殿上,谁也不敢吭声,百官纷纷看向容九。
容九身子微微一侧,对着楚帝轻声唤道:“父皇,”
楚帝的耳边,似乎还回响着宁王凄厉的喊声,哪怕失望心寒至极,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疼了他二十几年,岂会不心痛难过?
听着容九隐含担忧的声音,楚帝睁开眼,撞上她望过来的目光,心口涌上一股暖流,冲散心底的痛意。
楚帝嘶哑着声,疲倦道:“朕没事。”
容九温声劝着:“父皇龙体未愈,不宜太过劳累,还是先回去歇着。”
楚帝点头,手一抬,赵公公连忙扶住,扶着他回了寝殿。
楚帝走后,百官心思各异。
楚帝明知楚洵没有死,却还是立了容九为皇太女,不知是出于形势所逼,还是本就属意她为储君。
若是后者,可又为何迟迟没有下旨,让钦天监择吉日,进行册封大典。
百官揣摩不透圣意,看向楚洵和容九的目光,不由地便深了些。
容九淡淡出声:“魏统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