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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她才刚把蜜饯咽下,安贵妃便已渐渐收敛了笑容,不过神色倒依旧和蔼。
    她对着底下的人道:“我们昭昭是老实孩子,又是本宫的外甥女,你们可不许欺负她,若给本宫听见了,你们自己小心。”
    闻言,底下由宫妃到宫人,哪个不是噤若寒蝉,各自揣测安贵妃的用意。
    许昭昭心里则叫苦不迭,她如今与东宫内的其他人相处还算融洽,连乔容和龚濛雨大多数时候都是消停的,明明没人欺负她,安贵妃反而要分出个你我,可不就是无故给她树敌。
    再说了,好不好的她也已经是霍辞的妃妾了,若她被欺负了反倒是让安贵妃出头,又把霍辞的面子往哪里放呢?
    许昭昭连忙说:“无人欺负我,姨母放心,大家都很好。”
    安贵妃拍了拍她的手,却不接这茬儿了。
    她转而语重心长道:“近来身子可有好好调理?赵王的长子眼看着都快会走路了,东宫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你也要早日为太子开枝散叶才是。”
    许昭昭咋舌,这回再没什么好回的了。
    是说我赶紧就生,还是说不急?
    而且霍辞虽然嘴上说着什么要和她生儿育女的,却从来没碰过她,也不太去其他妃妾那里,能开枝散叶才怪了。
    许昭昭觉得这事不能随便回,乃是东宫里头的一些私密事,她再蠢也知道霍辞和安贵妃不是一路的,便打定主意只是羞怯地低下头,只安安静静听安贵妃说了。
    而底下的乔容和龚濛雨却站得远了一些。
    乔容自然听安贵妃那些话听得不舒服,龚濛雨又添油加醋道:“容姐姐,你看看她那样子,如今还有安贵妃这座靠山护着了,往后这东宫可就……”
    “不要胡说,”乔容脸色白了白,“这到底是在安贵妃这里。”
    龚濛雨却不理会,几乎是贴在乔容耳边道:“容姐姐仔细想想安贵妃说的是谁?陛下的宫妃不会去无故为难她,东宫其他人位分又没她高,谁敢欺负她?这说的可不就只有你吗?姐姐是贤惠人,一再退让,如今倒被逼成这样了,难道还要再忍再等?”
    听到此处,乔容便是再好的修养气度,也已是气得乱了阵脚,看着远处与安贵妃一同坐着的许昭昭,忍不住咬碎一口银牙。
    第40章 殿下怎么浪费粮食?
    入冬之后不久,天就开始淅淅沥沥下起雨来,虽不大,但却下得人心烦,又阴冷难耐。
    霍辞往日不到严冬是不用炭盆的,只用地龙便够,今年也受不住,让何松笼了炭盆放着。
    霍舒还没从郢州回来,而他近来却又受了霍仁斥责,直指寻鹿台扩建坍塌一案,霍辞行事太过鲁莽狠绝,不是仁君之道,更非天下之福。
    接着霍仁又把霍辞抓进去的人都放了出来,既坍塌也没伤着人,便只罚了几个经手材料与掌管库房的官员,算是轻轻揭过。
    寻鹿台继续扩建,里外不是人的只有霍辞。
    霍辞一而再再而三地冷了心肠,便是他做得再错,霍仁也实在不给自己的太子面子。
    何况霍辞从没有觉得自己错。
    朝中也有人为霍辞打抱不平,这回倒是霍辞自己就此作罢,让他们不必再声张。
    左右仙鹤烛台燃得正旺,火光明灭之间,霍辞忽然撇过头,一手撑住额间,狭长冷冽的凤目闭上,手掌抚在眼上掩去大半的烛光。
    何松上前问道:“殿下,可是哪里不适?”
    霍辞的手指抬了抬,烛光刺得他额头一跳一跳地疼,却并没有多言语。
    何松退下。
    霍辞静静地闭着眼,即便如此也仍可感受到烛火的跳跃。
    就像前几日霍仁连夜召见他,帝王寝宫中那彻夜不息跳动的烛光一样。
    “你如此桀骜难驯,又残暴不仁,如何让朕能够放心把皇位交给你?”
    座上的霍仁痛心疾首,而当时霍辞就跪在天子脚边,低着头一言不发。
    平心而论,霍仁实在是一位仁厚的君主,慈爱的父亲。
    朝臣们自然喜欢霍仁这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皇帝,而只要他们不出大的岔子,霍仁从来不会轻易动怒。
    当然,对霍辞例外,亦或是霍辞已然挑战了霍仁仁善宽宥的底线了。
    霍仁的后宫也是如此,多年来他几乎不曾冷待过任何一个妃嫔,即便是不受宠,也能在后宫中安稳度日,至于那些受宠的,譬如安贵妃等,更是极尽温柔。
    霍辞记得很清楚,自己那时还很小,而母后还未离世,夜里霍仁经常会到母后那里去,他也时常伴在父母身边,共享天伦。有时他不愿离开母后,入了睡又迷迷糊糊醒来,总会看见父皇与母后相依相偎,在灯下呢喃私语。
    母后薨逝之后,一开始霍仁对霍辞是比以前还要更爱护珍惜的,只是好光景并不长。
    那时霍辞和霍舒的关系还不像如今这般水火不容,两人年纪差不多,霍舒还比霍辞大一点,安贵妃又体贴和善,霍辞很愿意跟着霍舒一起玩,两人还一起养了两只小狗,小狗也是同一只母狗生下的兄弟。
    但是很快霍辞就发现自己的那只小狗忽然走路变得一瘸一拐的,并且很长时间没有好起来,当时霍舒还安慰了霍辞,让他不要太难过。
    结果有一天,霍辞看见了霍舒狠狠地踩着自己那只小狗的瘸腿。第一天霍辞怕兄长只是一时烦躁,怕误会了霍舒,所以没有声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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