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夭夭已经无心问他怎么会骑车了,拿到车后,沈西林载着她飞速往驻地部队的方向骑,比拖拉机还快。
仅仅二十来分钟,二人便到达了目的地。
这会儿,沈西林扶着自行车,已经喘得说不出话,他看着少女镇静地与驻地官兵,三两句说明事情的严重性。部队里很快开出一辆载满了全副武装士兵的军用大卡车,载上他们一同向白雾村驶去。
顾夭夭心里很激动,军民一家亲,向部队求助,果然有用!
沈西林呆呆地看着气势威严肃穆的士兵们,心里很震撼,白雾村的天,要变了。
第25章 适合的人
白雾村, 张家。
“张支书,只是走走形式,做个调查而已, 每个生产队的基层干部都要走这样一道程序, 你别紧张。”陆振江满面风霜的脸让人看着倍感亲切,他风轻云淡地劝说道。
张福元压根不相信这话, 他似笑非笑地问:“哦?既然如此,陆书记为哪样把何所长给秘密请来了呢?”
一旁的何海林闻言, 口吻十分和气地解释:“怎么是秘密?当然是光明正大,不然张支书不可能知道消息?陆书记的人说,在村里调查到一桩犯罪,因那嫌疑人与您有些沾亲带故,为了避嫌才没通知你。”
“谁, 犯了啥事?”问到此处,张福元心中疑虑稍减。
“是……”
何海林正要说, 张福元猛地打断他的话:“等等!”
他鹰眸般的眼睛陡然锐利起来, 目光在他们身上来回巡视, 好半天才笑着说:“我看,陆书记和何所长还是分开说的好,你们觉得呢?”
一直还算淡定的二人,终于忍不住微微变了脸色。
这人,当真狡猾, 他究竟是什么来头?陆振江与何海林对视片刻, 心中不禁凝重起来。
屋外,尽管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围观的人群却始终不愿离去,有人冲墙内一个高大的民兵说:“张勇, 你们这是做啥?咋还不让人家干部同志走了?”
“就是啊,你看那小同志,脸都吓白了,赶紧放人吧!”
“前两年,咱村里老丢鸡,就是派出所同志给抓的贼,你们怎么这样,不好吧?”
“快放人,公安同志你们也扣押,不要命啦?”
听着村民起此彼伏的放人声,年轻后生心中升起勇气,也没那么怕了,他看向墙外那一张张朴实黝黑的脸膛,鼻酸冲上眼眶,那股如坠冰窟的害怕,被一种莫名的感动和热血替代。
那叫张勇的带木仓民兵脸一板,呵斥:“胡咧咧啥,这叫扣押吗?只是请各位下乡工作的同志做一下客而已,都闭嘴!”
这时候,被人请来的老村长说话了,他语重心长道:“勇娃子,听叔爷一句劝,赶紧把人放了,跟着张福元那混账东西,不会有好下场的!”
有个守在堂屋门口的年轻汉子听了这话,嗤笑一声,说:“老村长,你这话不对,如果不是张支书,我前几年就饿死了,哪像现在,还娶了隔壁村最好看的姑娘,生了俩儿胖儿子?”
这汉子话音落,周围便有不少人附和他,刘金堂心下叹息:张福元一肚子坏水,却很会收买人心,连这种扣押政府人员的行为都有人跟他干,简直无法无天!
不行,自己得亲自去一趟公社,这般想着,他转身刚要走,被叫住了。
“金堂叔爷,您进来坐会儿,等事情完了再走。”张勇在笑,眼里是不容置疑,上前一把将老村长拉进去。
此举立即引发了民愤,村民纷纷破口大骂,有几个心急的小年轻趁机跳了进来,结实的木门也被人群推得摇摇欲坠,场面顿时混乱了起来。
“嘣!”
一声木仓响,激动的人群,瞬息如结冰一般安静下来,人们纷纷闭嘴不言,甚至有小孩和女人被吓哭。
“都好好听话,别给老子当贱骨头!”
明明外面的人里三层外三层,此刻却静得好似没人一样,以至于里面传出陶瓷杯碎裂的声音时,显得十分刺耳,随后便传来一声怒吼:“不可能,你还如杀了我!”
眼看气氛一触即发,有村民忽然张大嘴,露出惊讶至极的神色,甚至不信邪地揉揉眼,又看了遍张福元家的屋顶和房檐,而后大气不敢喘,直勾勾看着,傻了一样。
“你怎么……”
有人好奇的话刚问出一半,顺着同伴的视线看去,眼神同样呆滞起来,只有脑海里无限盘旋一句话:天,那是解放军吧?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张勇等人察觉到不对劲回头看时,十几把黑洞洞的木仓口指着他们的脑袋,这下谁敢动?
屋内,张福元胜券在握的样子,语气十分嚣张:“调查组和公安队互杀对方一人,我才会放心让你们离开,不想选吗?”
却不知,他身后的堂屋门被轻轻推开了,在何海林二人的震惊中,一声凄厉地喊叫骤然响起:“孩儿他爹,快跑!!”
可惜,这声提醒终究是慢了,张福元被按在地上时,还恍然觉得自己在做梦,怎么这么突然?
“呸,害人玩意儿!自家男人做坏事时,你不提醒!做了坏事要被抓了,你就提醒了?糊涂啊!”老村长痛心疾首地指着一个烫卷发,穿连衣裙的年轻妇人,怒斥道。
有知情人听了刘金堂这番话,便不屑地说:“你们不知道吧?夏彩莲比张支书小了快二十岁呢,是他第二任妻子,据说刚解放时花了几百大洋娶的娇妻,原配受不了下堂这个打击,带着两个孩子跳河自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