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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是啊,少平两个哥哥兄弟牺牲了, 父母去世后, 剩他一个孤家寡人在县里上班, 哪儿还会回来住?也就两三年回村拜祭一次,才偶尔见得着。”
    “那你能不能找到他问问,愿不愿意把院子借给彩云住几年?过两年,阿林那孩子大了,能自己立户的时候, 就归还。”
    “唔, 还真行!前几天我和老村长去县里拉货,正好见到他,说是要回来祭拜,算算日子, 就是这两天。”
    “行,这事你可得好好办啊,娘仨儿也太不容易了,哎!”
    “放心,少平是个好说话的人,应该没问题。不过,你先别同他们讲,事情办成了再说。”
    一夜无话,次日。
    顾夭夭醒的时候,发现对面床只剩淼淼那丫头了,她推推顾红秀,轻声说:“姐,起来了,吃点东西,我送你去学校考试。”
    “我这么大个人了,还需要你个小丫头送?”顾红秀好笑地嘟囔。
    “那当然,这是你人生的重要考试。”顾夭夭笑着说。
    姐妹二人轻声细语地说了会儿话,一同走出屋子。
    天色还没亮透,院子里有个身影在井边与厨房间来来回回,顾夭夭定睛看去,原来是沈西林提着木桶,将大水杠灌满了。
    而厨房里,也有个忙活的身影,她探头进去,夏彩云笑着说:“等会儿,夏姨给你们烙饼吃。”
    家里的粮食都在父母房里,这应该是用自己带来的面粉烙饼吧?
    “谢谢夏姨~”她收回目光,提起院墙的笤帚扫地,然后看向隔壁杂草丛生的院子,若有所思起来。
    吃过早饭,顾红秀背着斜挎包出门的时候,顾夭夭亲自检查了文具有没有带齐,有没有损坏之类,这才送白莲姐姐去学校。
    “你还真送我去?”顾红秀心里暖暖的,这种被家人重视的感觉,真好。
    “必须的~”顾夭夭肯定道,往她包里塞了吃的和一瓶水,又叮嘱:“中午饿了,吃鸡蛋和鸡蛋糕。”
    等顾夭夭回来,便见家中多了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国字脸男人,顾永顺让她叫人:“这是你少平叔,以前住咱家隔壁,小时候还抱过你。”
    罗少平和蔼地点点点,感慨了一番时间过得真快,看了温婉的夏彩云一眼:“反正我也不回来住,我那院子估计都快成老鼠窝了,夏妹子随便住。”
    说着,他喊顾永顺一起出去,临了回头补充:“等我拜祭完父母兄弟,过两天就可以住进去。”
    陈月英比夏彩云这个当事人还开心,高兴地在屋里团团转:“哎呀,彩云你们有住的地方了,等他回县城,我们帮你过去收拾收拾,顺便添点人气,这样住起来才好!”
    沈西林脸上也不自觉挂起淡淡的笑,他知道这一切转变,其实都源自对面那个笑盈盈的少女。
    ……
    天快黑的时候,顾夭夭发现隔壁荒芜许久的屋子,居然亮了一盏煤油灯,有人进进出出地忙着些什么。
    第二天清晨,她起来上厕所时,又瞄了对面一眼,噫?院子里的杂草居然没有了,昨晚明明还半人高。顾夭夭揉了揉眼,发现杂草确实被人清理干净了,这时传来窸窣声,她将视线抬到屋顶,愣住。
    上面有个人,天未亮看不清,好像是……
    “幺儿再去睡会儿。”罗少平冲她嘘了一声,声音放得很轻,似乎不想打扰到人。
    天亮的时候,隔壁已是焕然一新,不仅杂草没了,连屋顶也修补过,等陈月英拿着钥匙过去打开门查看,发现罗家再次人去屋空,屋里还没打扫过。
    “昨天,你这兄弟人真好啊,怎么会一直孤家寡人的?”陈月英忍不住对丈夫咋舌。
    “妻子难产死了,前些年唯一的儿子也在河里溺死,心灰意冷,一心扑在工作上。”顾永顺也感慨。
    夏彩云跟在后面,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好人怎么就没好报呢?命苦的总是好人,哎……
    她不禁问:“那他一个人在县里工作,都没个女人在身边知冷知热,怎么过的?”
    “天天查案子抓犯人,平常住在单位宿舍,自己从不开火,上食堂吃饭。”顾永顺摇头。
    原来罗少平是一位人民警察,顾夭夭心想,怪不得看着就一脸正气。
    这一天,母子三人正式入住顾家隔壁,两家人成了邻居,夏彩云和陈月英共同整治了五六个菜,庆祝他们乔迁之喜。
    对于多出来的新邻居,东邻西舍都前来拜访过,尤其在许玉芬上门后,沈家的破事传遍了全村,又在陈月英添油加醋地补充下,沈家人最近都不敢出门。
    黄美君搞出这样的事,拍拍屁股到走人了,高凤仙气得牙痒痒,没夏彩云做饭,她吃饭都不香了!最恨黄美君的其实是两个妯娌,夏彩云一走,家里原本的活儿都落到她们头上不说,还吃力不讨好,天天被婆婆数落埋怨!
    ……
    临近小年前,新法接生的工作组准备离开,上次的考核结果也下来了,整个白雾村,就陈月英一人通过!
    顾红秀虽然没通过考核,但她还是很开心,因为自己以优异的成绩通过了小学毕业考!
    “姐姐好棒!”顾夭夭鼓掌,递了一个牛皮纸包过去,“打开看看,毕业礼物~”
    顾红秀期待地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打开后,脸上露出惊喜:“一条红色丝巾?!幺妹,你哪儿搞来的?”她爱不释手地翻来覆去地看,随后珍重地放进自己编织的芦苇篮里,高兴道:“等过年去公社玩,再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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