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氏有心病,脸涨得通红,指着邱璃骂道,“你这个小贱人,老天怎么不劈了你。”
邱璃冷冷走上前,脸靠近她的耳边,吓得大齐氏向后一躲。
只听邱璃轻声说道,“善恶有报,老天要劈人也不会劈我。”又冷笑道,“呵呵,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银子。”
大齐氏看着邱璃问道,“什么意思?”
邱璃又低声道,“邱老夫人,你是聪明人,再仔细想想前因后果。那事那么隐密,先太后怎么会知道,还闹得尽人皆知。有人倒霉,就有人获利……”
点到为止,在她心里埋下猜忌和仇恨的种子。这件事给大齐氏露底,也是明王和叶家人商量好的。
大齐氏一愣,难道,那件旧事不光只是过河拆桥、小利让路于大利那么简单?她的脸由红变白,眼睛也直了,嘴唇抖的厉害。她没有再管屋里的一片乱,抬脚走了出去。
邱泽跟大齐氏离得最近,只有他听到了支言片语,也没听出个所以然。见老婆走了,也跟了上去。
小齐氏不敢再闹,把邱中和扶起来一起走了。
屋里安静下来,邱璃走进了卧房。
老太太的眼睛已经睁开,混浊的眼里流出泪来。
邱璃跪在床边拉着她的手说道,“太祖母,对不起,让您生气了。”
老太太的泪更汹涌了。说道,“对不起我的人不是你,是那个不孝子。”又拉紧邱璃的手说道,“和儿虽然是小齐氏生的,却也是我邱家的种,是你爹的亲骨肉。我知道你没有办法把他看成亲弟弟,也希望你将来放他一条生路。”
邱璃点点头。
老太太又对邱继宏说道,“你再亲自回一趟老家,看看你五伯家里现今的情况。若还像原来你在时一样清明,等我大孙孙回京的时候,把和儿押过去。我不指望他有出息,却不能让他继续歪下去……”
邱继宏躬身答应。
天很已经晚了,叶风让人送信回府。他同邱继宏去前院住下,邱璃去看了邱中书,又回老太太的屋里在暖阁睡下。
第二天有早朝,叶风和邱泽半夜就走了。邱璃起来后,服侍老太太吃了早饭,又陪她说了一阵话,就去了邱中书屋里。
邱中书虽然还发着高热,但比昨天好多了,还睁开眼睛跟邱璃说了两句话。邱璃又教华嬷嬷怎样用温水调酒物理降温,等到邱中书睡熟后,返身去了老太太屋里。
老太太斜靠在床边,邱继宏和曾氏都在这里。
看到老太太这样,邱璃无论如何也不好再问那件事。
吃了晌饭,邱璃就要回婆家了。
老太太让邱继礼夫妇回去,又遣退了下人,拉着邱璃的手问道,“你是有什么话要问老婆子吗?”她看到邱璃的惊诧,笑道,“老婆子活得久,看人的脸色也有一套。”
邱璃想了想,说道,“我是有一件事想问太祖母。若太祖母不想说也无妨,您千万别着急。”顿了顿,又道,“我是想问,我母亲杨安安真的死了吗?”
第三百七十八章 一起享福
邱璃问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老太太看。哪怕她不回答,也想通过她的表情猜测出结果。
老太太似乎猜到邱璃想问的就是这个问题,她并不吃惊,看了邱璃一阵,才说道,“人太蠢笨了不好,就像你祖父。可是,太聪明了也不好,会多出许多不必要的烦恼,也容易招祸……有些事,心里有数就行了。各自安好,哪怕不在一处,也是一种福。”她闭上了眼睛,又轻笑出声,“呵呵,逃出生天,连小小的书儿都做到了……”
她没有再说话,似是睡着了。
邱璃又在床前站了一刻多钟,见她呼吸绵长起来,才反身出屋。邱继礼夫妇已经不在了,让贴身服侍老太太的婆子丫头进去。
她走出门,午后的阳光格外灿烂,刺得她眯了眯眼睛。春风和煦,空气清新,花香扑鼻,让她一直焦躁的心明媚起来。
她深深呼了一口气。
老太太虽然没明说,但她知道,安安娘亲肯定逃出生天,还活着。或许出逃时受了什么重创,生了重病。不过,老太太希望各自安好,不愿意让自己去打扰她……
不管怎样,知道她活着就好。
邱璃的脚步轻快起来,去了邱中书那里,小家伙已经醒了。
邱璃亲自给他喂了川贝枇杷水,陪他说了一阵话,又答应明天让当当、熊样、黑子来看望他,等到他病好接去叶府多住几天,才起身告辞。
出了垂花门,她没有坐轿,而是带着一群丫头婆子走着去了二门。昨天加今天,之前是紧张焦躁,现在是兴奋,她要舒缓平静一下心情。
刚走了一段路,就跟大齐氏碰上了。
只一夜没见,大齐氏变得厉害。憔悴多了,厚厚的脂粉也没能掩盖腊黄的脸色,眼中还有血丝。鬓边的头发全白,哪怕压了大大的掩鬓,也没能把四周的白发盖住。她的嘴角抿得紧紧的,眼色阴沉得厉害。
她看到邱璃,脚步还顿了顿,似乎想问什么,又问不出口。
邱璃直接无视,错过身走了。
最容易把人打趴下的,不是敌人,而是自己人。
齐家人坏,最坏的当数齐太后。那个老巫婆,当初她踩着多少尸体蹬上那个位置,又踩着多少尸体辅佐皇上蹬上皇位。现在,为了三皇子上位,继续做着阴损事。她不光踩外人,为了自己,亲人照样使劲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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