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应该!
惊异之色在他眼底划过,温别宇脸色变得凝重,开始认真打量她:“你即便生气,也不该这样和我赌气,这不像你的作风。”
“我什么作风?”韶音讶然道,“你很了解我吗?”
温别宇了解她吗?
未必。
他只是自信,因为“她”喜欢他,不加掩饰、坦白直率、处处在意,因此他不相信她会打他的脸,尤其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狠狠地打他的脸。
这跟她是什么作风,没有关系。瞧,广场上这么多弟子,不就没有怀疑的吗?
“顾雪音,”被她质疑着,温别宇的怒气再次涌上,又一次快要失去理智。每一次,每一次他想问问她,究竟要怎么样,都会迷失在这种怒气之中。他掐住手心,用力忍住了,强行保留着心头那一丝清明,“不要刻意激怒我。告诉我,你想怎么样?”
她明明是他的未婚妻,明明喜欢他,不是吗?
眼眸微深,他注视着她,声音低沉:“你再闹下去,怎么收场?”
怎么收场?
该怎么收就怎么收啊!
韶音诧异地看着他,刚要回答他的话,就见几个小弟子跑来,人未至,语先到:“顾师姐!宋师兄不肯来!”
“他为什么不来?”韶音立刻忽视了温别宇,看向跑来的几个小弟子问道。
小弟子很快跑到近前,脸上有些为难,说道:“宋师兄说,你刚结丹。”
宋济言已经结丹多年。
跟温别宇不是一个量级的。
随随便便有人挑战他,他就要应吗?
事实上,宋济言的反应要更为傲慢,他当时问几个小弟子:“刚结丹?”
小弟子们点点头,说顾师姐今日刚渡过金丹劫。宋济言微微颔首,抬脚就往上一层藏书阁去了。
他压根懒得搭理!
这些话,小弟子们不敢说,但韶音能想象到。
抚着红莲剑,她哼笑一声,眼角迸出傲慢的光:“衡芜峰从上到下,都是怂包。难怪温师兄之前无论如何也不肯跟我来广场比斗,都是从宋济言身上学的啊!”
这话,没人敢接。
“你们去告诉他,如果他能在我手下撑过一刻钟,衡芜峰上下都是好样儿的。如果他撑不到,那么整个衡芜峰的弟子都是怂货,是软蛋,是孬种!”她狂妄放言。
广场上不乏衡芜峰的弟子。然而此刻听了她的话,也不觉得被冒犯——宋师兄结丹多年,修为强大,怎么可能在她手下撑不过一刻钟?她就是激他应战而已。
不仅不恼,还兴致勃勃:“我去劝宋师兄!”
“我也去!”
“我们一定把宋师兄请过来!”
赢不赢的不重要,看热闹最重要啊!
当然,赢肯定还是宋师兄赢的。
一群人热热闹闹去藏书阁,请宋济言了。温别宇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他一面瞧不上她的狂妄,一面又觉得,她委实变聪明了。只听刚才她说的话,倘若宋济言不能在一刻钟之内将她打败,就已经是她赢了。
因为宋济言不是争强好胜的性子,即便为了衡芜峰的名声,来试探试探她的本领,也绝不会穷追猛打,非要将她教训一顿才罢休。
“你……”他忍不住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她,“你真要跟他比斗?你对我们衡芜峰,便如此不满?都是因为我?”
他终于有机会问出一直以来的困惑。
从那日因为陆晚玉而起争执,她张口就是一句“你们衡芜峰的看不起人”,他就觉得古怪了。只是,始终没机会问她。
“是啊!”韶音坦然回答了他,“就是因为你!你对我非常不满,偏见极深,可我自问没有得罪过你,那你为什么对我不满?想来想去,就是你们衡芜峰看不起人了!”
衡芜峰背了好大一口锅。
它即便是一座山,倘若有灵,只怕也要忍不住抠下一坨泥土,朝她丢过来了。
“我何时对你不满,又对你有偏见了?”温别宇自然不认。
两人交谈时,四周的小弟子们纷纷支棱起耳朵,听着两位名人师兄师姐的八卦。
“我怎么知道?”韶音回了他莫名其妙的一眼,“我如果知道,我早就找你算账了!”
温别宇顿时一噎。
只觉得跟她谈的不是一回事。
他耐着性子,继续问话:“你既然不知,又为何说我们衡芜峰的坏话?”
“我没有说坏话,我只是合、理、推、测!”韶音才不上他的圈套,一字一顿地纠正他,然后才回答他前面的问题:“我是不知道你何时对我不满、有偏见的,但上次在广场上,我察觉到了啊!”
她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我又不是傻子,你针对我,我还看不出来!”
“……”温别宇。
四周听八卦的小弟子们纷纷拿出传讯符,暗中交流起来。
都在猜测温师兄针对顾师姐的原因。
还有人推断道:“该不会温师兄嫉妒顾师姐的天分吧?”
“可是,之前看不出来啊?”
“你当然看不出来,温师兄可不是简单的人物。”
一个简单的人物,能在天衍宗获得超高人气和声望吗?那必然不可能的。
比如宋济言,他的天资和修为,并不输给温别宇。再论对门派的贡献,因为他屡屡接任务,所以他的贡献也比温别宇高上不知多少倍。但他的人气和声望,比过温别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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