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此很感兴趣。
但凡一宗一派,必有掌门人在。没听说有人喜欢别人叫自己大长老,而不是掌门。
所以,那位一手遮天的大长老,他纵使再厉害,也仅仅是长老,而不是掌门。
问题来了——他为什么不当掌门呢?
不愿意?做不到?
离恨宗真正的掌门,又在何处?
“姐姐们当然没听说过啦。”韶音笑吟吟的,对女弟子们说道:“我哥哥这个人,很低调的。他为了保护我们过上宁静安稳的生活,很少对外提及我们。你们没听说过,简直太正常啦!”
她歪了歪头,笑得可爱:“所以,我哥在哪?姐姐们带我去见他好不好?”
问题就在这里。
她们根本不知道啊!
谁知道掌门在哪?她们见都没见过,听都没听过,怎么带她去?
“去请大长老。”其中一人说道。
于是,一名女弟子收剑,转身往内行去。
其他人依然围着韶音。
“姐姐,我哥哥到底怎么样啊?”韶音装出一副关心的模样。
然而,几人轻易能看出,她根本不是真心的。
与其说她关心掌门,不如说她关心掌门死了没有,是不是腾出掌门之位,好让她上位了。
性情木讷的女弟子们,对她的话充耳不闻,一个个古井无波,没有人理会她。
这些女弟子,原就出身苦难,因为种种意外,拜入离恨宗,却又因为大长老的缘故,日子仍不好过。
已经不好过到了刻薄别人的兴趣都没有,对任何人和事都不感兴趣了。
“弄他!”灰总看着眼前的状况,愤怒地道。
他,指的当然是大长老。
韶音没说话,但眼底划过一抹冷芒。
不多时,一名身着黑袍,长发披散在肩头,两鬓各有一缕白发的瘦高男子,被十几名弟子簇拥着走过来。
他看上去四十多岁,脸上有了淡淡的风霜痕迹,只是五官生得不错,看得出年轻的时候有些姿色。
男人慢慢走近,嘴角朝一边勾起,视线落在韶音的身上,看上去慈蔼无比,令人如沐春风:“你就是我们掌门的妹妹?”
围着韶音的几名女弟子听罢,眼底涌出淡淡的诧异,原来掌门真的有个妹妹?!
一时间,纷纷朝韶音看去。
一道道带着淡淡惊讶的视线落在身上,韶音犹若未觉,表情轻松坦然。看向男人,挑眉道:“不错。你是谁?”
“我是离恨宗的大长老,黄鹤。”男人走至近前,低头看着她。
目光毫不掩饰,将她从头打量到脚。什么慈蔼,什么叫人如沐春风,全都是表象。
他身上散发出浓郁的香料味,而被香料味压制住的,正是浓郁的血腥气。
这个男人眼底满是阴邪与毒辣,是个十足的恶人。
“原来是黄长老。”韶音仰头与他对视,态度不闪不避,仿佛根本不惧的样子。双手背在身后,神情相当狂傲,“我哥哥在哪?”
大长老闻言,好像听到很有意思的事情,竟然低低地笑起来。
看向她的眼神,闪动着危险而不可捉摸的神采:“你想现在见你哥哥?”
“不然呢?”韶音皱起眉头,有些不悦地道:“我就是来继承他的掌门之位的。他在不在,一句话!”
这句话让大长老不由得又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
然而,再怎么看,她也只是个普通少女。
身体姿态,骨骼架子,肌肉运作的习惯,全都不是习武之人。
“请姑娘跟我来。”他轻轻一笑,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韶音也不谦虚,竟然扬着下巴,背着双手,就往前走了。
其他弟子们互相看了一眼。
女弟子们的好奇心不大,但也是有的。而男弟子们,则是好奇极了,目光闪烁着,跟在后面。
“我带小姑娘去找掌门,你们跟来做什么?”走出两步,大长老停下脚步,转身不悦地道。
众弟子们忙停下脚步,低头道:“是弟子无状了,弟子这就告退。”
于是,变成大长老引着韶音,往门派深处走去。
“我哥哥最近怎么样?”韶音一边打量着离恨宗的环境,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她好像一点都不怕。
不怕他对她怎么样,就像她真的有个当掌门的哥哥,有恃无恐。
大长老既觉有趣,又忍不住多疑,一遍遍试探她的底细:“姑娘,刚才人太多,我没好意思落你面子。但我们离恨宗的掌门,是位女子,并非男子。”
他目光深深地看着她:“你究竟是谁?来这里有何目的?”
“你胡说什么?”韶音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脸上有些怒气,“我哥哥就是离恨宗的掌门!什么女子?我哥哥难道还能变成女子吗?”
说着,她眼神变得戒备起来,上上下下打量他:“该不会,你想当掌门,故意这么跟我说,想赶我走吧?”
大长老顿时一噎。
什么话!
他犯得着跟她一个小女子计较?
再说,他想当掌门有错吗?若不是……想到什么,他眼神暗了暗。
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大步往前走去:“你想见你哥哥,那就跟我来!”
离恨宗的掌门,果然是男子。
韶音没翻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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