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玲玲的声音带着一点点的空灵:“唱支山歌给党听,我把党来比母亲,母亲只生了我的身,党的光辉照我心……”
陈玲玲一开口,就让队伍安静了下来,只有来来往往自行车和汽车声。
陈玲玲停下来:“不是大合唱吗?一起啊!”
一个男同学说:“应该你唱第一句,然后说一声,预备唱。”
陈玲玲重新来:“唱支山歌给党听,预备唱……”这下全班同学跟着唱。
果然还是要唱这样歌,这么一来队伍雄赳赳气昂昂,气势完全不同。
陈玲玲也把原主会的那些歌曲挖出来一首一首唱过去。进入小路,来到田头。
绿油油的是大片秧田,陈玲玲从小长在城里,没有仔细关注过,稻子是什么样的。
站在田头听老师讲解从一粒稻谷到一碗饭的整个生长过程。
穿越过来,在这个物质匮乏,教育断层的年头,陈玲玲起先对这些老师的课是不以为然的。
手心里被老师放了一粒稻谷,看着那棵绿色的秧苗,再是一棵稻子开花的标本和一棵稻穗。
在这一堂农业实践课上,她才发现,跟上辈子高中那种一切为了考试,为了申请好学校不同。现在高中有它的特点,这种从教室到田头的实践其实非常实在。
“现在,我们一起下田,拔这样一扎秧苗,去那边的大田把它给插完,我们体验一下农民兄弟的辛苦。”
“好!”
张老师和李老师示范把裤腿卷起来,准备下田,看见陈玲玲也卷起裤腿,问她:“陈玲玲你就赤脚下地吗?不是让你们几个小姑娘准备袜套吗?你妈妈没给你准备?”
陈玲玲笑:“老师,我目前没妈。”
李老师一愣,之前在家长会上可是见过陈玲玲的妈妈,十分年轻温柔的一位女同志,对陈玲玲也关心,怎么就说一句没妈呢?
“陈玲玲,后妈也是妈,你后妈对你很关心的,你不能对她有偏见……”
方圆圆打断了李老师的话:“李老师,昨天玲玲已经揭开了她后妈的画皮,让她露出了真面目。”
陈玲玲不愿意成为一个祥林嫂,把这些事情不停重复,显得人很Low,十分慷慨激昂:“主席说过,妇女能顶半边天,我也可以不用袜套下田。”
“赤脚确实也没什么。”胖胖的李老师说,“就是怕你们女同学看见蚂蟥,害怕!”
陈玲玲刚刚才踏进秧田,这句话就钻进耳朵,更可怕的是,看见水里一条长长的玩意儿扭啊扭地在游动,她的眼睛成斗鸡眼之后,脑回路终于转过来,发出了尖叫,往田埂上逃。
全班同学笑得前仰后合,一位男同学说:“陈玲玲同学,你要克服恐惧,想想农民兄弟是怎么插秧的。”
陈玲玲拍着胸口,咽下口水,驱逐脑子里那条在水中扭动的蚂蟥:“兄弟,你让我先缓缓,让我克服一下,我一定向农民兄弟学习。”
听见她说这样的话,引起全班注视。
陈玲玲给自己鼓鼓劲儿,再次下水,上一辈子她能一个人在国外生活,现在她也能融入这个时代。
踩在烂泥里,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前,到老师边上,看老师怎么拔秧苗。
真的轮到自己了,害怕蚂蟥,揪住秧苗的绿叶,拔了一撮秧。
张老师拿过她的秧苗:“同学们,这种拔秧就是错误的,你们看看,根都没拔起来,能活吗?”
“不能!”
陈玲玲:……变成反面教材了。
再来,一把拔起秧苗,陈玲玲直起腰,举起秧苗:“老师,这叫一回生二回熟,失败乃是成功的妈。”
两位老师被她的俏皮给逗笑了:“你继续。”
每个人按照老师的要求拔了五捆秧苗,男生拿了簸箕挑到大田那里,大田那里已经拉了尼龙绳,按照老师的要求,每一个人插秧,大概负责一米宽二十米长的距离。
陈玲玲下田,跟着老师左右,中间插秧。
陈玲玲问老师:“张老师,为什么要插秧,为什么不是直接播种?”
“这是一个好问题,插秧是为了不容易倒伏,咱们江南夏天台风一吹,很容易倒。还有可以节省时间,双季稻,就是这样来的,第一季还没收割,晚稻已经育种。”
边上的同学跟陈玲玲说:“陈玲玲,刚才你唱歌真好听,要不你再唱一首?”
“弯腰曲背怎么唱?”陈玲玲问同学。
“回去的路上唱?”
这么一来,回去的路上,陈玲玲被班上的同学起哄,一定要让她唱歌。
李伟峰叫起来:“陈玲玲用英语唱《哆来咪》吧?”
原主腼腆不敢在公开场合唱歌,陈玲玲是在国外上的大学,如果不积极发言,那些印度籍的学生,都能不给你机会说话。
早就习惯了抓住一切机会表现自己,她走出队伍,往后退着走:“你们就不能给点儿掌声?”
讨要到了掌声,陈玲玲模拟电影里女主玛利亚语调,唱这首歌。
陈玲玲唱完,有人哇哇大叫:“陈玲玲,你唱得也太好了吧?”
“陈玲玲,你唱歌这么好,应该去参加文艺汇演啊!”
“去去去,别起哄!”陈玲玲转头看向那个男生。
“真的呀!我去看过他们彩排,乘务队的那个主唱,还没你唱得顺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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