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鱼头他刚刚就舔了一口上头脸颊肉,鱼脑子和鱼鳃下的活肉一口都没吃呢!
张爱民气得站起来,大吼一声:“张秀娣,你管管你家大黄。”
张秀娣笑得最开心:“我家大黄怎么了?我家大黄这么了?会看家,会护院的一条好狗。张爱民,你怎么那么小气跟一条狗都要计较?”
张爱民气得跟他婶子说:“二婶儿,你当初为啥不把这个死丫头嫁得远远的?”
张秀娣的妈,看着自家大侄子:“你说啥?”
婶子耳背,张爱民骂骂咧咧,招手让大黄回来,碗里的饭菜索性全赏给这条好狗了。
大黄大口大口吃完,大约是狗仗人势,吃了两口,又侧过去,对着李大宝几个汪汪汪吠叫起来。
董书记看完村民签名的文件,抬头问:“这都是大家自愿签的?”
张秀娣嗤笑一声:“领导,你用脚底板想想就知道了。许老师一个老右,要不是自愿的,她还能强迫我们?”
她一脸,原来领导也不太聪明的表情。让张爱民替她捏了一把冷汗:“张秀娣,你不会说话就少说两句。”
“我说错了吗?老右啊!低着头走路的人,要不是真的人好,会被人当成一个人看吗?要不是许老师真的做了那么多好事,谁愿意签?这个用脑子想想就知道了。”张秀娣越说越来劲儿了。
陈玲玲是服了她了,连忙打圆场:“董书记,秀娣婶子是个快人快语的人。”
“我很欣赏直率的妇女同志。”董书记说。
陈玲玲不知道董书记说的是真是假,想来他那么一大领导也不会跟一位中年农村妇女计较。
她递上许奶奶的自述材料:“董书记,这是我奶奶的自述材料。”
“我来看看。”董书记接过低头看。
村口,卡车声响起,走进来一大队人马。
董书记站起来,为首的一个黑皮肤中年男子:“董书记,您怎么来都不通知一声?”
“刚刚到任不过一个月,对咱们明乐县还不熟悉,刚好老首长说他们空军下属民航局有个人员,可能在历史问题上归类是有疑问,所以我下来初步了解一下。”董书记笑着拍了这位的肩膀,“老熊,你跟我来。”
这位被称为“老熊”的就是公社里的革委会主任,等同于日后的乡长,他跟着董书记往里走,看见堂屋里桌子翻到在地,饭碗打碎,饭菜零零落落一地,一个白皮肤的少年身上血迹斑斑,头上包扎了纱布。
董书记笑着问:“老熊,来看看这件事,暴露出来你们公社的问题。”
他指着外头的卡车:“这个卡车是你们公社的吧?这个公安用的摩托,也是真的吧?这个人可能不是真的,但是衣服也是真的吧?”
这位熊主任额头上冒汗:“董书记,我……”
“我知道你才到任一年不到,之前的问题还挺多,可能只是冰山一角。”他拍着熊主任的肩膀,“今天这个事情很严重,我听下来,要不是小姑娘机警,许清璇可能就已经被害了。老首长很重视许清璇的问题,给我亲自打了电话,因为如果她当初的问题是错的,那么这个人是对国家有贡献的。”
董书记又过来看陈玲玲:“既然你是两航起义英雄的后人,你来说说两航起义的深远意义。”
“是!”陈玲玲应声,“一九四六年的盛夏,五位飞行员在新街口的冷饮店见到我们敬爱的总理夫妇,他们向总理表达了不想打内战的愿望,他们跟总理相谈甚欢,总理在法币上给他们签字留念。这一次的见面让五位飞行员坚定了他们内心的信仰……”
就像奶奶说的,那先期的十二架飞机上的机组人员,他们的每一颗心都是闪闪的红星,唯一的方向就是往北。
那是新华国民航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两航起义的人员支撑起了当时民航乃至航空的大半壁江山,当年无论是机组人员还是维修人员,都是极其难觅的人才。
前世作为民航人,陈玲玲对这一段历史铭记在心,而这一世,有幸身为起义功臣的家属,每每想起,由衷自豪。
带着这种情绪很能感染人,陈玲玲说:“我奶奶当年就向着光明北飞,之后一起组建江城基地,成了那里空乘最初的元老。”
全场的人黯然,陈玲玲:“所以我要保护好我奶奶,不仅仅是她是我的亲人,她疼过我爱过我,更是因为有了千千万万个跟她一样,拥有赤子之心的人,才能有今天各行各业的成就,我们是在保护一个功臣。如果最后我奶奶出了事,哪怕有朝一日,她沉冤昭雪,可人没了,那时候我们再回想今日,我们会不会因为没有保护好她而愧疚?”
陈玲玲看向李大宝:“我想问一句这些想要害我奶奶的人,你们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卑劣?”
“我没有想害许清璇。”李大宝还想锤死挣扎。
陈玲玲冷笑一声。“你也没有想要害死那个地主,只是他掉进河里,你拿着竹镐去捞他,不小心戳在他头上把他给戳死了呢!”
董书记听见这话,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边上有亲眼所见的村民,对这个李大宝也是恨之入骨,看董书记好像是站在许老师一边的,认为这个状可以告:“董书记,这个真的是造孽啊!就算是地主,那也罪不该死吧?他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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