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圭拍了拍小姑娘的脑袋:“嗯,听说深圳那边的衣服很好看,你少带两件,到那边哥哥重新给你买。”
吉祥也不拒绝:“好呀,那我可得多买几件……”
=
火车票买的是第二天下午三点的,依旧是卧铺。
本来吉祥是打算让母亲带着三月出去玩,她再趁机跟哥哥一起离开。
吉雪却没同意,反而让小朋友好好的与哥哥姐姐告别。
虽然三月眼泪汪汪的,还时不时的借机推销自己,想让姐姐带着他一起去,但是每每被妈妈提醒赌约的事情时,总能一次次憋了回去。
最后,三月摇着肉呼呼的小胖手,与姐姐还有讨人厌的哥哥挥别,看着两人坐上小张叔叔的车离开后,再也没抗住,抱着妈妈的脖子,小奶袋侧枕着妈妈的肩膀,哇的一声哭出来,好不伤心……
别说是小小的三月了,就是吉祥,除了去年暑假去了J市,在老师家住了一个多月外,她几乎一直陪着小家伙。
突来的分离,叫她也忍不住的红了眼眶,嘴里还忍不住抱怨:“妈真是的,三月还那么小,咱们偷偷走掉,他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付圭可不这么认为,小家伙聪明的过分,而且就教育方面来说,三岁看到老,再小的孩子,做出选择后,应该承担什么样的后果,也是要清楚的。
付家的孩子从小娇惯,但是该狠心教育的时候,绝对不会含糊,小孩子其实什么都懂。
当然,他那不着调的爸,大约是唯一一个例外,好在付立志除了恋爱脑一些,旁的还算拎得清的。
=
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的深圳。
作为国家大力扶持的经济特区,是很多人向往的地方。
全国各地的火车站,随处可见背负着行囊,想要奔赴那繁华的都市,闯荡一番的年轻人。
相较于旁人的大包小包,行走艰难,吉祥与付圭两人拢共只带了一个行李箱。
进站时,付圭一手护着小姑娘,一手拎着箱子,顺着拥挤的人流往车上而去。
依旧是绿皮火车,依旧是4人的卧铺包厢。
只是这一次,当两人寻到属于他们的车厢时,发现车厢里已经有两个女人。
吉祥一直被哥哥护在胸前,手上拿着票,见属于他们的那张下铺被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女人霸占了。
女人并不多漂亮,但是身着一袭大红色连衣裙,白色高跟凉鞋,还烫了个大波浪,看着很是妩媚,也很新潮。
见到他们来了,不但没有起身让开座位,反而大胆的盯着付圭瞧。
吉祥皱眉,想着要不要开口叫人离开时,就感觉到身后的胸膛震颤了几下。
耳旁也传来了男人清冷的声音:“这位同志,你坐的位置是我的。”
说着,付圭拥着小姑娘走进包厢,将手上的箱子暂时放在了地上,然后居高临下的,冷冷的看着容貌妩媚的女人。
女人扫了一眼将自己头脸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小姑娘,见她穿的虽好,却透着股孩子气,一看就是个黄毛丫头,根本就没将她当成是男人的对象。
听到男人类似于赶人的话,也只是交叠起白皙的长腿,漾起一抹暧昧的笑容道:“靓仔,姐姐有些不敢睡上铺呢,我能不能跟你换呀?”
说着,女人还朝着付圭飞了一个眼,显然是看上这个俊美的男人了。
吉祥小脸藏在纱巾里,虽然有些不爽哥哥,被眼前这个女人盯视的眼神,但又莫名想笑,登徒子什么的,原来不是只有男人啊?
就在小姑娘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的津津有味时,一只大手直接挡在她的脸前,将她整个小脸都盖住了。
不明白为什么被捂住脸,吉祥下意识的抬起小手,就要拽开。
耳畔却传来了男人低沉的声音:“别看,污眼睛。”
说完这话,见小姑娘果然乖乖的不挣扎了,付圭才掀起眼皮,看了依旧摆着撩人姿势的女人,薄唇微张,难得刻薄道:“阿姨,如果你再不回去自己的座位,别怪我喊乘警。”
本来女人被人喊阿姨,还恼怒的想要还击几句,但是一听道乘警,下意识的就蔫了,干她们这行的,最怕的就是条子了,乘警也是条子。
思及此,她朝着俊美的男人翻了个白眼,气急败坏起身的同时,忍不住低骂了句:“是不是男人。”
这话说的,吉祥就不干了,明明是她自己有问题,跟个登徒子似的,哥哥没理她,她倒是蹬鼻子上脸了,凭什么骂人。
吉祥小姑娘立时来了小脾气,这几年生活顺遂,家里也都惯着她,她可不能忍。
于是她扒拉下哥哥的大手,一不小心也带下了挡在脸上的纱巾。
她也顾不得了,叉腰对着女人就凶巴巴道:“你骂谁不是男人呢,看不上你就不是男人了?那我告诉你,就你这做派,正常人都看不上你。”
红裙女人正在艰难的往上铺爬,听到这话,立马扭头,打算开骂,不想对上一张漂亮到晃眼的容貌。
女人嘴上一噎,顿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半晌鄙视的看了眼俊美的男人,心中冷嗤,原来不是不好色,是眼光高啊。
也是,这丫头看着年纪不大,但是这相貌,还真是她跑遍整个深圳的夜总会,也没见到过的好皮子。
再瞧瞧那男人小心呵护着,红裙女人突然就没了对骂下去的心情,啧……有些人就是天生好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