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女眷不好与男子同坐,贺瑶清亦觉着此番有些许不妥,正要开口说与李云辞,却见李云辞仿佛怕她遁走一般复拉着她的手,神色自若,拿盏拿筷皆是用另一只手,饶是行动如何不方便却也不曾松过手。
贺瑶清见状,一时忍不住,“扑哧”一声轻笑出声。
那头李云辞闻声,挑了眉侧眸望过来,似是不明所以。
贺瑶清却也不理他,只端坐着。
至此,二人只眼尾不经意地相交,便再也不曾说过话了。
正这时,交谈声不绝于耳的院中倏地噤了声,往上一瞧,原是圣上来了,身边还跟着一位纤袅妖娆的娘娘,身穿墨绿色衣衫,只一眼,便教贺瑶清认出了这人便是方才在小院中与蔺璟私会之人。
遂垂了眼,才不敢多瞧。
众人起身,向圣上行叩拜大礼,圣上已至不惑,想来精神头似是不大好,抬手让众人入了座儿后,端了酒盏一饮,便再不曾多言,只眼帘微掀得望着众人。
众人向圣上口献敬辞,这才施施然入了座。
只身侧那位娘娘却是个惯会来事儿的,手都不曾停过,替圣上又是剥葡萄又是倒酒水,软声低侬得惹得圣上开怀不已,席面刚过半便搂着她走了。
众人见圣上走了,便放开了手脚,一时间,歌舞升平丝竹之声不绝于耳。
因着贺瑶清原也不大习惯这样的席面,想来李云辞瞧在眼里,待圣上走后,酒过三巡,便寻着由头与贺瑶清二人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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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使送李云辞贺瑶清二人行至内宫门,继而由护卫护送至宫门口。
待至宫门口,才发现已然有一辆马车在候着了,还有阿二与两个面熟小厮在,只马车旁竟还有一队人马,身穿甲胄,手按佩刀,倒似是要护送。
贺瑶清面色一凛,抬眸望了一眼身侧的李云辞,李云辞亦朝她望了过来,随即朝她一勾唇角,轻轻捏了捏贺瑶清的手心,倒似是宽慰一般。
那头阿二迎了上来,替二人掀了车帘入内。
马车以铜铸顶,内壁刺金包绸,入眼皆是奢华之至,很是宽敞,若是不开车窗,内里竟静得宛若针落,想来隔音甚好。
至此,马车嗒嗒地跑着,一队人马护送在侧,阿二在外头叩了车门问,“王爷,咱们回王府么?”
李云辞嗯了一声,因着方才席间引了些酒,想来教凉风一吹眼下有些闹头,故而阖了眼正要闭目养神。
一旁的贺瑶清闻言,来了兴致,“你在金陵城竟还有宅院?”
那头李云辞循声嚯开一条眼缝儿,不是媚眼却比媚眼更多了三分勾人,继而几不可闻得嗯了一声,算是应过了,只不大热切便是了。
贺瑶清却毫不在意,似是开了话匣,絮絮道,“你竟在这处还有宅院!你从前常来金陵城么?可入宫么?可有瞧见过我么?”
李云辞靠在车厢内,不曾睁眼,只闷声道,“我阿耶每年都要回金陵城述职的,我幼时原也来过……亦在宫里头翻过宫墙闹过御花园……后头便不曾来了……至于你嘛……”
李云辞拖长了尾音,眼帘微掀,唇角微扬,顿了顿,倒似是在思忖,半晌,才唇口轻启,“怕是不曾见过……”
闻言,贺瑶清随即敛了眉头,“你既入过宫,竟不曾见过我……”
继而一声轻叹,似是惋惜不已,遂断了话头,只抬手掀帘朝外望去,望着马车在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头滚着车轴,勾月高挂,落在银辉洒在前头,朦胧了一层雾霭,倒教人瞧不真切路。
正这时,身后的李云辞却忽然起了身靠至贺瑶清身后,一手揽着她的腰肢,脑袋轻轻搁在贺瑶清的肩头,唇边溢出甘醇的酒香四溢在她耳边匍匐挥洒,那薄如雾潋的醉人的气息四溢在她的鼻尖心坎儿上头萦绕,饶贺瑶清不曾喝酒都妄生了三分醉意。
李云辞滚烫的唇瓣置于耳垂上头,将着了冷风的冰凉的耳垂烫了一个激灵,才听到他唇口微张喑哑道。
“我既不曾见过你……如何?倘或见过你……又如何?”
说罢,唇口也不曾挪动一分,就着这个姿势一张口便含住了那小巧又圆润的耳垂,连带着耳垂上头挂着的珍珠耳坠亦一道入了口中摩挲着,将贺瑶清的心头搅弄得又是一颤,随即便在一侧的脖颈处细细厮磨着……
一双拦着腰肢的手也渐渐收紧了力道,却不曾弄疼她,只口中却不住地催促着,“怎的不说了?嗯?”
贺瑶清脑中早已是一片混沌,此番在来金陵城的一路上,原二人花样不知玩了多少,却都是点到即止,今日心头却尤为激荡,连鼻尖的唿吸都便沉浊了好些,小小的贝齿咬住了唇瓣,连口都不敢开,只怕那羞人的婴咛之声在不经意间溢出唇口。
可李云辞的催促来得又急又凶,见她不应,便变了法儿地磨砺她,贺瑶清已是哀哀讨饶之际,便兀自忍了那酥麻之意,菱唇轻启,断断续续道。
“若你我二人早相识……我定然早早心系于你……”
第93章
“当真应我了?”……
言讫, 贺瑶清只觉身后的李云辞唿吸仿佛一窒,连带着缠在她腰际的手亦是一顿,身形似是僵住了一般一动都不曾。
却不过一瞬, 他便抬手将原是背对着他的她的身子掰了过来,迫她面朝他,迫她仰面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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