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辗已在屋外备好,侍卫太监们躬身迎驾。
小姑娘朝贤王府门前扫了一眼,魏云飞站在淑妃与贤王身侧,远远地看着她,并朝她点了点头,小姑娘没吭声,卷起手掌走向其中的一顶轿辗。
端王亲自躬身为她挑起轿帘,“婵儿,进来吧。”
一旁的郭云志看不下去,白了来贵一眼,怪他不够灵便,竟让堂堂太子爷去当众弯腰伺候一个小姑娘。
来贵懒得理会他,心里琢磨着,殿下在婵儿姑娘面前就好这口,他郭云志懂个屁。
一声长长的唱喝“起轿”,婵儿便在一众太监侍卫的簇拥下行往皇宫的方向。
另一厢,李允不费吹灰之力便将肖坤生擒,继而将他绑到一处废弃的破庙里,严刑拷打。
那肖坤也是个不怕死的,无论李允如何拷打逼问,就是不吐露半个字。
一旁的苏尚恩早就失去了耐心,提剑就切掉了肖坤的一根指头,狠厉道:“半个时辰切一根,直到切完你十根手指、十根脚趾,两条手臂,两条腿,倘若你想变成人彘,那就继续别吭声。”
肖坤忍着巨痛愤恨地盯着苏尚恩,随后扭头看了一眼屋外的天色,冷笑道:“淑妃与贤王怕是已经回府了。”他不过是想咬着牙熬过辰时,过了辰时,太子殿下那边便放人了。
李允闻言微微一怔:“你说什么?”
苏尚恩挥手就是一拳:“王八糕子,竟开始给本公子胡邹了。”
肖坤被打得身子一震,霎时满脸是血,好一会儿后回过神来,咧开带血的嘴角幽幽一笑:“莫非李少主还不知道么,你的妹妹婵儿姑娘给端王写信,称自愿进宫,换出淑妃与贤王,这会儿怕是已经交换完成了。”
李允听得心头一惊,提剑转身就往屋外走,苏尚恩也怔了怔,蓦地想到那日魏云飞说的话,转身跟在了李允身后。
两人急匆匆赶到贤王府时,淑妃与贤王刚在府中安顿下来,魏云飞正在向二人细细禀报这些时日自己的经历,冷不丁见面色狠厉的李允如一阵飓风般跨进殿内,像提小鸡一般将魏云飞一把从座位上拎起来,转身便往屋外拖。
魏云飞徒劳地挣扎着:“李少主你这是干什么,李少主你能不能好好听魏某说几句话……”
连在殿中坐着的淑妃与贤王也是满脸无措,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淑妃看向李允的眼神更是百感交集。
李允此时哪管得着旁人,他将魏云飞拖到殿前的空地上后,伸手就朝其胸口击过去,魏云飞还来不及抵挡,便飞速朝后边弹出去,重重地撞到对面的照壁上,瞬间口鼻流血。
苏尚恩也气冲冲地跑上前,指着魏云飞的鼻子大骂:“你他妈是人吗魏云飞,竟背地里搞这些鬼,你他妈就是活得不耐烦了。”说完上前就朝魏云飞的腹部踢了几脚。
魏云飞蜷缩着身子,“嗷嗷”挣扎了几下,继而痛苦地喘着气,委屈道:“这本来就是个万全之法,我还不是为了大家着想。”
李允绷着面色,伸掌对着魏云飞又是一推,魏云飞本就是伤痕累累的身子再次被那掌力托起来,在空中打了个旋后重重跌回到地面,跌得他身子一震,又吐了几大口血。
魏云飞蜷在地上,吃力地翘起头来,喃喃道:“有本事……有本事李少主今日便杀了我,这主意……这主意婵儿姑娘也是同意的,你今日若是杀了我,婵儿姑娘不知会如何看待你这位哥哥。”
苏尚恩咬了咬牙:“你他妈的还有脸提婵儿,你有为婵儿想过吗?”
魏云飞喘了口气:“端王无论如何都不会杀婵儿,咱们现在已变被动为主动,可以公布陈情书了。”
李允咬着牙,面色发白,提起长腿行至魏云飞身侧,蹲下来,一字一顿道:“你给我听好了魏云飞,本少主绝不会拿着婵儿的性命来冒险,婵儿一日没消息,陈情书便一日不公布,若是你胆敢违逆本少主的意思,本少主便连你的主子也不会放过。”说完起身就往外走。
“我的主子,也是你的至亲,淑妃娘娘可是你的亲姐姐啊。”魏云飞哽咽地嚷道。
李允步子一顿,凉风拂起乌发与衣摆,双拳紧握,面色冷峻如铁,这个被爱意逐渐捂暖过的男儿,此刻又变成了杀气凛凛的罗刹。
他扭头看向躺在地上可怜兮兮的魏云飞,咬牙道:“没有婵儿,这世界任何事,任何人,于我都没意义。”
魏云飞身子一软,瘫回到了地上。
苏尚恩仍是不解气,骂了句:“蠢货。”继而跟在了李允的后头。
两人才步出王府后院的拱门,便见淑妃从拱门旁的夹道上款款走来,今日她与李允匆匆一面,都未来得及招呼一声,她怎能甘心。
他可是她找了多年的亲弟弟啊,她做梦也没想到,他竟然就在上京,且还成为了明月堂的杀手。
李允神色漠然地朝她弯腰行礼,苏尚恩也跟着行了一礼。
淑妃眸中溋泪,嘴唇颤抖着:“你都这么大了,要是父皇还在,定然……”
“娘娘眼下无须提这些。”李允冷声打断。
“今日咱们初次见面,长姐心里激动,一时也不知从哪儿与你说起。”淑妃哽咽道。
“娘娘,在下再说一声,眼下并不是认亲的时候,娘娘如今能安安全全站在这里,是因为有阮家的婵儿代替你们成为了端王的人质,她们阮家,为守护大晋皇室已经死了两代人了,我绝不会允许她再出任何差错,所以你现在想的,也应该是如何救出她,不是吗?”李允的语气里带着狠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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