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照身边挨过来玉嫣,坐在她床边亲昵的挽起玉照的胳膊,朝她道:“姊姊,好点了没?”
玉照有些懵,顿了片刻随即摇摇头:“劳烦夫人关心了,吃了药好多了。”
林氏听了眉头舒缓开来,打量着玉照,奇道:“闻着有股子酒味,大姑娘莫不是喝酒了?”
玉照有些心虚,面色却很平静:“我去投壶的时候,周围人喝了些,大概是那时候不小心沾到身上的。”
“姊姊还会投壶?”
玉照笑了,拿出那枚五彩绳编的玉龙往天上甩了甩,带有得意道:“那当然,我还赢了呢。”
玉嫣虚假追捧道:“姊姊真是厉害,投壶那么难都能赢。”
玉照不走心的,“哈哈。”
林氏闻言,颇为语重心长的说:“你身子不好,便不要贪嘴,酒水,冰饮,辛辣的,都半点不能沾。我也不好插手你身边的侍女,便叫你的侍女们记着些,都是群小姑娘,平日里跟姑娘嘻嘻哈哈的也无伤大雅,但既然身为奴婢,便是时刻记着身份,该谨记的一点不能忘了。”
雪柳雪雁只觉得林氏是在提点自己,想到自己今日跟丢了姑娘,如今听了一脸羞愧。
玉照也不曾想今日林氏竟然这般跟她谈心,话里话外也都是为着她的样子。
玉照吸了口气,眼中带了丝迷茫:“知道了。”
林氏又道:“如今入了夏,你那院子里若是缺什么,便使人告诉母亲。”
玉照点头应道:“劳烦夫人费心了,我那处没什么缺的。”
“那便好,你先在这儿休息,我去前面安排马车,等好了叫你妹妹来接你。”
玉照眨眨眼睛,轻声应着。
林氏玉嫣二人便匆匆走了出去。
剩下主仆三人一脸的不可置信。
雪柳:“夫人她......怎么忽然对姑娘嘘寒问暖的?是不是侯爷说了什么?”
雪雁看着玉照迷茫的样子,轻叹了声,话到嘴边转了口:“谁知道呢?”
忽然雪柳“咦”了一声,“姑娘,你腰间何时候多了个坠子啊?还是碧玉的,瞧着真好看。”
玉照低头,原本腰间连着六个香囊,如今这会儿还是六个,不过其中一个确实变了模样。
香囊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拇指大小,憨态可掬的虫儿玉雕,玉雕虫儿肥嘟嘟的身子,头上还长着黑色的角,雕的活灵活现,她眼熟的紧。
玉照不禁笑了,恍然间心里有了猜测,是道长,一定是他。
她就知道是他。
原来她并非做梦呢。
“姑娘好端端的怎么傻笑起来?”两人揶揄她。
“这是我投壶投中的,我瞧着喜欢,便戴上了。”玉照打着掩护。
雪柳觉得惊奇,怎么投壶能赢这么多的东西?这碧玉雕刻的一看就价值不菲,明月楼这场端午是打算充当一回散财童子不成?
她好奇凑过头去看,嘴里念叨着:“这真是奇怪,明月楼里的奖品如此别致,这般难得的玉,却雕了个肥虫儿来,再叫我看看,方才我看见上头黑黑的,难不成那虫儿头上还长角呢?!”
玉照伸手捂着玉虫儿,扭过身去不给她们看。
“不给你看,这是我赢回来的,你要想要,等会儿你家姑娘再给你赢一个回来。”玉照哄她。
**
顾升从外回来,得了小厮传话,说母亲在正堂等他。
他脱去染了风尘的外麾,往内走去,见到不仅是江氏,顾莹莹也在。
挑眉诧异道:“这般晚了,母亲同妹妹还没睡?”
江氏出身书香门第,自来是瞧不起外边儿的那些风雅之所。
顾莹莹在江氏的教导之下,虽有几分小女儿心性,但骨子里将江氏的刻板学了去,今日顾升本想带着妹妹去明月楼玩,被她想也不想的拒绝。
江氏手上端着杯苦丁茶,就着盖子虚抿了口,目光绕着顾升周边转了一圈,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略顿了会儿才道:“升儿,有些话母亲犹豫了很久......”
不能再拖下去了。
顾升神色不禁凝重起来:“母亲想说什么说便是了,何事值得母亲这般操心?”
“你父亲在你这个年纪,早有了你......你跟信安侯府的大姑娘,还没见过面吧?”
顾升扶额,无奈叹息道:“最近官署里的事忙了些,我与大姑娘月前倒是见过面,也没说上两句话...”
他面露奇怪:“母亲难不成还没见过大姑娘?您不是常往信安侯府去么?”
江氏同顾莹莹听了面色微变,两人自然是见过玉照的,不过却并非是在侯府,而是在其他府邸宴席之中,恰巧遇见的。
她们登门两次,想要见见大姑娘,大姑娘都不巧避开了。
如此,向来性子柔和的江氏都生了几分不愉来,更何况是顾莹莹这个小姑子?
天下大约没有能相处得来的小姑子同嫂子,顾莹莹明明只远远的看见了玉照一面,心下也不知为何,十分反感起这位未过门的嫂子来。
顾莹莹话里话外的朝江氏挤兑了几回玉照,江氏也愈发不喜这位大姑娘。
江氏不谈这些,沉了脸道:“你与信安府的大姑娘,虽说是小时候定了亲,但到这么些年不知根知底,瞧着大姑娘也不是个热络的,瞧着半点不着急的样子,心里怕是不满意这门婚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