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太后垂帘听政之时,最是仪仗的便是她这个长女,俨然有太女之风范。
心高气傲许多年,一时间如何也改不过来。
在她看来,皇后别说是无事,便是真被砸死了,被埋了,那也是时运不济,没那个凤命,再立一个便是。
自己女儿却是她视若眼珠子的存在。
为了亲蚕礼上天灾一事,陛下不知封了多少府邸,皇亲国戚更是许多入了昭狱,这两日闹的人心惶惶,朝也罢了,在她看来简直就是鬼迷心窍。
重华长公主跋扈,几位却不是省油的灯。既然都进门了,再这般被糊弄过去,简直是三司的奇耻大辱。
“当日据说县主回宫途中中毒,怕是遭了人谋害,当日的随行太医早已身陨,也无对症,如今臣等自然该早些重新诊脉。身为县主亲母,长公主势必也想臣等早日找出真凶来。”
重华长公主脸色微变,知晓这几人是在吓唬自己,顿时脸色更加难看:“放肆!谁给你们的胆子动不动就来搜查,张口闭口就是这个谋害那个毒害的?!”
刑部侍郎实在是不愿意继续扯皮下去,若是小病,或是服用了不干紧的药,在等下去药效都过了,还查个屁?!
他当即呛嘴道:“自然是陛下给臣等的胆子,陛下也发话了,不听从的不用过审直接下去狱里,公主县主金枝玉叶,普通狱里怎么会下您们呢......哈哈,不说这些,宫中太医已经随行,特来给县主瞧瞧,公主便安心罢。”
重华长公主被气的几乎呕出血来,偏偏也听进去了刑部侍郎的威胁之词。
她们金枝玉叶,普通监狱自然不敢受押,可不是还有一个专门管皇亲国戚的地方吗......
那地方,便是重华长公主听了都瑟瑟发抖。
几人还未待她回神,便带着一串禁军太医浩浩荡荡往新安县主的院落去。
重华长公主慢后半步在赶到之时,便见爱女新安县主被人押着,往门外带走的模样。
新安县主挣扎着,气色却是不好,却不是像重华长公主说的那般重病,两眼深陷,脉象波动却无任何问题,想必是石海那日受惊过度,被吓出来的病。
见重华长公主来,新安县主面色慌张,伸手朝着重华长公主求救起来:“母亲救我!他们竟敢如此对我......”
重华长公主顿时肝胆欲裂,派人上前阻止:“你们竟敢私自带走县主?”
陈飞虎心中有气,这位新安县主脉象平稳,并无太大不适。
亲蚕礼当日竟然闹出那般大的阵仗,又是太医又是医官,更叫了许多禁卫驱着马儿上前,闹的马车堵在道上,石海来时才叫后边赶不及时撤走,她们倒是因为地势高,躲过了一截,身后被困住在那些主子宫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却是活活被掩埋至死!
今日他有见过陛下寝宫里那具尸容,若真是皇后......
新安县主高氏,一个宗室出女罢了,得了恩典才被封了个县主,若是真......她一条命够弥补的起的吗?
便是并非皇后尸身,上千条性命,新安县主又岂能对此问心无愧日后继续自己的生活?
陈飞虎大眼一蹬,朝着犹豫的手下,口中意有所指:“还愣着做什么?!直接上手撩脚镣压回去!慢了拿你们开铡刀!”
这事儿一查,不难查到。
新安县主长于太后膝下,本就是天之娇女,何曾受过酷刑?
据说也传闻,这位天之骄女当年和妯娌拌了两句嘴,也不顾是老太夫人的寿宴,当众叫人捉了妯娌过来框掌,自己那留了有三寸长的尖指甲只顾着往人脸上招呼,将年纪轻轻的小妇人脸都划烂了,后来尤嫌不够,叫她那妯娌往日手里的妾室上来框掌。
那一次彪悍行径,险些气死了正在前院办寿宴的老太君,更有传言据说她的前夫就是被她活活气死的。
也是后来年纪大了被失了权势的母亲外祖母耳提面命,这才学的乖巧了,也只是一个表面的乖。
如今可是不好受,新安也知这事儿不能供出来,只要她不松口,这群人能奈何她?
只敢装模作样罢了,真敢往她身上上刑具?
新安县主却不曾想,这场刑法来的这般快。
被拖地的沉重铁链绑着手脚,一路拖去了狱里,那寸长的银针,往火上烘烤片刻,也做个消毒。
毕竟都是一群贵人,折腾死了也不好交差。
新安孔剧震,声嘶力竭的尖叫:“你们...你们想干什么!竟敢对我用刑?!我母亲、太后绝对饶不了你们!今日胆敢碰我一下!”
吏人只听上属吩咐,昭狱里本就多是龙子凤孙,她这一个外道的宗室出女,算得了什么?
这种话他听多了,耳朵都要起茧了去。
另有两名吏人将新安双手死按住,一根根长长的银针对准新安指甲缝,稍一用力,整根没入。
都说十指连心,两侧指甲缝同时被插入银针,那种将人浑身撕裂了放火里烧放油锅里炸的剧烈痛苦,已经难以用词语形容的出来。
新安浑身抽出许久,竟敢是连惨叫也叫不出来,嘶哑着嗓子朝着一群以往她看都不看一眼的低贱阉人求饶,“饶了我......饶了我.......”
“县主可是想通了要招供?”
一名拿着纸笔的文官上前,他常年不见阳光,一张脸才黑暗中苍白的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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