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是假话,这块地儿冰寒交加,更是艳阳高挂,上至八十老妇,下至刚出生婴儿,皮肤无一不是黝黑皲裂。更因此地穷苦不堪,稍有几分姿色的姑娘都嫁去了外地,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本也是常态。
美人儿莫说是女子,便是男子,那些个俊俏公子也受不得苦,宁愿去外地做上门女婿改名换姓也不愿意回来。
哪儿来的这般姿色的小娘子?
再看旁边另一幅男子画像,也是罕见的姿容俊美,眉眼俊挺。
他更加肯定的摇头:“绝无见过!”
那豹骑卫都统本也没抱有几分希冀,只抚了把钢针似的胡子,带有几分唏嘘和无奈。
“你给我严查死守,凡是经过的,年纪对的上的,挨个给老子洗干净了脸,莫要放过一个!”
钱守清自然不敢说句不赞同的话:“大人只管放心,下官明日一早必当下令下去......”
“嘚!!还明日?!给老子连夜下令下去!要是真是贵人经过此处,被你放跑了这罪名你可担待的起!”
“是是是!下官立刻下令......”钱守清扶了扶自己歪斜的官帽,朝着上首几位一身甲胄,手持宝剑的大人讪笑起来:“几位大人舟车劳顿,今夜便在下官寒舍留宿一夜?”
都统面染风霜,想也不想便拒绝道:“不可,时间紧急,我等还要去别处传令,你也别耽误时间,立刻吩咐下去。”
他们得连夜往其余地方传达命令,边境二十二城,一处都不能放过。
只要把出境控制住了,人在大齐,除非跑去了荒野,否则总是逃脱不掉层层搜查的。
他见着云县县令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威逼过后语气稍微缓和了几分,打一棒子还要给一颗甜枣,他也怕此人没当回事,真耽误了大事。
便语气和缓了几分,朝他道:“贵人要是真经过此处,云大人,那我也该叫你一声大人了,凭着这一桩功劳,你也不需在此处任官了,便是封侯拜相也不在话下——”
钱守清听了内心嘀咕起来,云大人是谁?
他姓钱!姓钱!
虽是内心郁闷,却也被都统的话掀起了几分振奋,似乎是看到了那一日自己穿绛紫官袍出入前朝阁门的潇洒场景。
钱守清当着几位大人的面表现出对这事儿二十万分的热情来,寻来了跟前的侍奉将两幅画像吩咐下去。
“拿去拓印个百八十份,沿路都给贴上!叫所有人眼睛给瞪大了,别眨一下,放走了人,看老子不把你们扒光了皮放城墙上倒挂着!”
那侍奉打开画像看了一眼,倒是没头没脑的想起了今日早上的事儿。
“大人......这......”
“你愣着做什么?!这什么这!?你还不快去!”
侍奉见当场不止一位大人朝他看过来,一个个眼神犹如一把毒钩,他本来还想讨巧卖个好,话说一半留一半等别人追问。如今在这群人毒辣眸光之下,他什么心思都没了。
那侍奉心头泛起一阵阵胆寒:“今日白日那个医馆的鳏夫来说,见过一个恐是外地的女子。”
这话一落,几乎所有人都朝他看来。忙里抽空喝茶的都搁下了茶杯,纷纷停住了交谈。
侍奉是个喜欢在大人跟前讨巧的,实在是这画像太漂亮了,他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人,自然而然就联想到白日那鳏夫说的话。
毕竟他们县这般穷苦,连官吏都比别的地方少,他是大人跟前的侍奉,同样也是衙门里的小吏,今日白日他可也在场。
也不管是不是这人,大人找人找的这般着急,自己如今提起来这事,至少显得自己办事认真对待了。
钱守清一怔,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这般好运,便是连那群豹骑卫也觉得不会如此凑巧,叫他们这般就撞上了。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些带路!”
钱县令也不敢耽搁,就催促着人去医馆那处细细询问。
馆主反复看了几遍玉照的画像,模凌两可说道:“这画像中的女子姿容不俗,我昨日见到的那位容貌倒是没这般...不过也说不准,那女子脸上糟了冻,看不真切。不过大人可以往这附近客栈搜查一番.......”
这话哪用他说?
豹骑卫早早就将附近客栈搜藏了一遍。
结果都搜了个空,有家客栈的小厮说见过这么两人,那家夫人还生了重疾,卧床不起。连药都是男子委托他们出去买回来煎的,倒是和馆主的说辞八九不离十。
客栈小厮颇有些受惊,只以为这二人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所有才惊动了京城来的大官来此地追捕。
“大人明鉴!那对夫妻今早平旦十分走的,走了才不到两个时辰,您们便来了。”
平旦时分?那不正是他们一群人浩浩荡荡骑马入云县的时间?
一直被要求跟随的馆主见事情越发不妙,能出动京城的人,想必是个大人物。
本来他想不告诉他人的,私自留下这个价值昂贵之物,也算是给那女子报信得的好处,日后真差钱了,当了少说也能当十几两银子。
如今看来是不能了,一看就是大麻烦事。
连忙将自己小儿手中当玻璃球把玩的玩意儿抢了过来,奉给几位大人掌眼:“瞧我忙着把这事儿忙活忘了,那女子还送了一个小玩意儿给我家孩子玩儿,众位大人瞧上一瞧,这珠子做的看着也挺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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