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湛的手握着温玉的肩头,没松开。
他听不见温玉的心声。
如此近距离的碰触,竟然也还是不行。
楚湛怀疑是时间不够,他的大掌就一直握着温玉肩头。
两人都是身段颀长的高大的男子,如此一看,实在违和。
温玉:“……”皇上是何意?
温舒瑶乖巧的端坐在龙椅上,目光一直往御案那头瞥去。
【皇上为何要抓着我兄长不放?】
【皇上是在记仇么?】
【在西北那会,兄长与皇上可是死对头呢。】
彼时,温舒瑶是家中掌上明珠,她年少无知,一直赖在楚湛身上。
而楚湛从出生起,就几乎是一无所有,到了西北,难得有一个小团子缠着他,时间久了,多多少少产生了独占/欲。
小团子喜欢亲别人。
尤其是瞧见了长得漂亮的男孩子。
冠军侯是传统武将,粗枝大叶,根本没意识到状况。
但温玉不同,看着小妹亲楚湛的脸,他当然要制止。
可小团子根本不听劝,温玉没法对小妹下手,就难免为难楚湛。
随着岁月增长,楚湛看着小妹的眼神,愈发灼烧,温玉盯他很紧。
久而久之,两人在西北就成了水火不容。
温舒瑶担心楚湛会报复兄长,忙说:“大哥,时辰不早了,你打算几时离宫?”
温玉:“……”小妹这又是何意?赶他走?
楚湛还是没能窥探温玉心声。
他放开了温玉,友善的笑了笑,仿佛曾经没有被温玉殴打过,“朕命人备膳,你留下吃个便饭,都是自己人,不必见外。”
又来了。
怎么就成了自己人了?
温舒瑶纳闷,皇上从昨日开始就不太正常,仿佛变了一个人,再无暴戾,取而代之的是温润如玉。
温玉淡淡一笑。
楚湛也保持和善的笑。
两只心机深沉的老狐狸,相视一笑。
温舒瑶:“……”不对劲呀不对劲,可她没有证据。
*
午膳就摆在御花园的六角亭下,温舒瑶也陪同在侧。
楚湛命人拿来了一壶陈酿,与温玉对饮了。
温舒瑶也嘴馋,【有我的份么?】
楚湛轻笑:“瑶儿,你身子不适,不可饮酒。等你好了,朕再陪你喝。”
温舒瑶:“……”皇上这是转性了?他又是怎么知道自己也想喝酒?
石案上都是温舒瑶爱吃的几道菜。
温玉也看出来了。
但他怀疑,帝王是故意做给他看的。
酒过三巡,楚湛看着温玉,深邃的眼,真挚且虔诚:“朕对你,对温家,都寄予厚望。此番事关陆南风的大小事宜,辛苦你了。”
温玉笑了笑,抱拳道:“臣多谢皇上器重。”
楚湛又关切说:“冠军侯乃大晋股肱之臣,朕将来还有诸多事情需得指望侯爷呢。”
温玉轻叹:“皇上有所不知,家父前些年腿伤,而今时常腿疾复发,他老人家已有解甲归田的打算,只是碍于西北安危,暂时无法抽身,愿我朝人才辈出,届时家父就能回京养老了。”
楚湛露出担忧之色:“朕今日就命太医前去西北,给老侯爷治疾。”
温玉站起身,作揖行礼:“臣谢皇上!”
温舒瑶:“……”
这二人在做甚呐?
父亲明明生龙活虎,若是再娶续弦,指不定还能生出一堆弟弟妹妹,哪来的身子不适?
皇上又岂会真的器重温家?
温舒瑶内心的小人连连摇头,对这两个表里不一的男子,很是无语。
不过,话说回来,她自己何尝不是这种人……
这样一看,大家还真的都是自己人呢。
楚湛和温玉好一阵寒暄,这才结束了午膳。
温玉离宫时,笑着对温舒瑶道:“瑶儿,你性子顽劣,今后定要收敛,莫要再给皇上添麻烦了。”
温舒瑶:“……”莫要再给……?再?!
她几时给楚湛添过麻烦了?
温玉离开后,温舒瑶也打算行礼退下,她只是过来给楚湛送参汤,不成想一直待到了现在。
“皇上,那嫔妾也告退了。”她糯糯说。
风拂过,美人鬓角发丝浮动。
当年的顽劣少女,如今已是亭亭玉立。
楚湛伸手,白皙修长的指尖给她理了理鬓发,随即握住了美人胳膊肘,把她拉到自己面前,男人垂眸看她:“瑶儿,别怕朕,也别离开朕。你小日子来了,先去朕的寝殿歇息。”
说着,楚湛腰身一弯,把人打横抱起。
噗通、噗通、噗通……
楚舒瑶只觉得自己如同练功走火入魔,神智开始不清了。
如此近的距离,楚湛萧挺的下巴、高挺鼻梁、漂亮薄唇、深邃眼眸,皆尽收眼底。
【受不住了、受不住了……】
【太撩人了。】
【可我是个有原则的女子!】
楚湛薄厚适中的唇微不可见的扬了扬,他就静等着温舒瑶不要原则的时候。
现在就受不了了?
还早着呢。
到了帝王寝殿,楚湛把人放在榻上,他随即也上来,晌午饮了酒,这个时辰正好可以午休。
温舒瑶成了僵尸,一动也不动,唯有一双灵动的桃花眼眨呀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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