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穆王径直走了过来,正要伸手去搂抱太后,却被太后避让开。
太后轻叹:“皇帝今日在宫外遇刺了,哀家没有兴致。”
这是太后第一次拒绝穆王。
当初太后与先帝有了肌肤之亲,太后一直觉得愧对穆王,又因第一个爱慕之人便是他,难免心心念念了数年。
而今,一场黄粱梦醒,太后没想到,她有朝一日会如此厌恶自己深爱过的男子。
穆王愣了一下,旋即又亲自给太后捏肩。
“臣也听说了皇上遇刺一事,皇上的身子可还好?”穆王问道。
新帝遇刺,是天大的事。
故此,消息是对外瞒着的。
太后眸光一冷,涂着丹蔻的指甲恰刺痛了掌心。
她要让自己清醒。
这世上最毒的东西,莫过于男人的谎话。
信一次,毁终身。
亏得她醒来了。
太后没有直接回答穆王,而是语气波澜不惊,道:“有一桩事,哀家一直不曾告诉你,其实,当初哀家入宫后一个多月,就查出了两个月的身孕。”
穆王一僵。
脑子里飞快算计了起来。
哪怕新帝是太后在入宫之前怀上的,也未必是他的。
毕竟,先帝与太后发生了那桩事之后,过了半个月,太后才入宫。
太后感觉到了穆王的怔然,她又说:“王爷,虎毒不食子。”
穆王面色煞白,一时间不知说什么。
片刻后,穆王借口告辞。
王嬷嬷从屏风后方绕了过来:“太后为何要诓骗穆王爷?”
太后冷笑:“哼!这个唯利是图的狗东西,当年未婚妻都能亲手送出去,就是为了让先帝愧对于他,从而器重于他,用权势补偿他!哀家骗他,也是为了皇帝。眼下朝中局势不稳,谁知道这个狗东西为了皇位会做出什么事来。”
“总之,能拖一时是一时。”
幸好啊,她的孩子,是先帝的骨肉。
哪怕先帝从未爱过她,她也好比过给一个狼心狗肺之人生孩子。
王嬷嬷沉默了,穆王爷的确负了太后啊。
这厢,太后发狠了:“他若再敢动皇帝,哀家就直接弄死他!”
若非考虑到了如今朝纲不稳,她今日就能用一百种手段折磨死穆王。
看来,得抓紧时间给新帝扩充后宫,拉拢朝中势力!
*
穆王回到府上,一直在来回踱步,手心冒出冷汗。
楚湛……到底是谁的儿子?
先帝一开始排斥楚湛,是因着知道他的身世?
穆王心头疑心重重。
倘若楚湛当真是自己的儿子,以太后的性子,不可能瞒到现在。
这时,心腹靠近:“王爷,接下来,计划是否有变?”
穆王抬眼,目光阴狠。
是亲儿子又如何?!
他要的是皇位!
他如今正当年富力强,想要多少儿子,就能有多少!
“计划照旧!”
“是,王爷。”
*
温舒瑶“守”了楚湛一夜。
她虽需要侍/奉帝王,但也没耽搁睡觉。
翌日一早,温舒瑶醒来时,发现一双眼睛正看着自己,她吓了一跳,立刻惊坐起。
楚湛正靠着软枕,人已可以坐起身,除却唇色略显发白之外,看不出受过重伤,他一手捏着书册,一手枕在脑后,慵懒放松。
清晨,男子的嗓音带着独特的喑哑。
“瑶儿,是朕打扰你了?”
温舒瑶愣了愣,她这个侍/奉帝王的人一直酣睡,该致歉的人难怪不应该是她?
何况,皇上昨日又是替她挡了一箭。
【别这样呀,我感觉到了一丝丝愧疚。】
楚湛眸光专注地看着她。
这次还算有收获,好歹小坏蛋开始会愧疚了。
楚湛温柔一笑:“瑶儿怎么看呆了?朕脸上有字?”
温舒瑶被这一脸的慈爱温柔笑意,晃得眼花。
她闭了闭眼,打算让自己清醒一下。
【我大概还没睡醒,下一次睁开眼,可能皇上又会变成另外一个人了。】
须臾,温舒瑶再度睁开眼来,只见楚湛还在对着她笑,又伸手揉了揉她的发心:“小东西,怎么又呆了?”
温舒瑶:“……”
帝王不喜旁人近身伺/候,温舒瑶当然要爬起来照顾帝王。
她动作麻利,一句话不说,起榻穿衣后就红着小脸,忙活来忙活去。
楚湛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
温舒瑶只觉得如芒在背。
【心慌慌,皇上该不会让我负责吧?】
【苍天在上,信女真的莫得感情。】
楚湛内心呵呵冷笑。
没感情?
他偏要她的情,也非要得到她的心不可!
张莳亲自端了温水过来。
楚湛一个眼神瞥向了他。
张莳又立刻懂了,他搁置下铜盆,对温舒瑶躬了躬身,笑着说:“娘娘,劳烦你了。”
娘娘……
温舒瑶不太习惯这个称呼,她有种错觉,就仿佛张公公很敬重她。
楚湛身上的雪色中衣敞开,他身上需要擦拭,温舒瑶也不矜持,她走上前,刚要开始动手,楚湛道:“瑶儿,别忘了给朕加香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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