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山头的人纷纷附和。
林尧冷笑:“马寨主是觉着林某人让你们来两堰山避难,为难你们了是吧?峡口寨前些天就被官府给一锅端了,马寨主那会儿怎么不觉来我两堰山委屈?你们想让我祁云寨给个什么交代?”
林尧目光一一扫过各大山头的首领,半点不客气道:“当时同意你们上两堰山,条件是什么,是你们一起出兵对付官府救我妹妹!救我妹妹你们出力了吗?来两堰山躲过官府的清缴,还他娘地好意思找老子要交代?现在就给老子滚下山去!”
祁云寨众人个个都面色不善地看着其他山头的人,他们不仅手拿精良武器,身上还套着锁子甲,这么一衬之下,其他山头的人更像是些乌合之众。
方才嚷嚷的几个山头首领,纯粹是被官府这攻寨的架势给吓到了,加上他们又不像祁云寨还自己种地,带来的存粮的确管不了多久,这才想闹事让林尧给他们些粮食。
被林尧这么剥皮见血地一番奚落,先前也瞧见过祁云寨的练兵场景,气焰瞬间就消了下去,赔着笑道:
“林大当家的息怒,马寨主是个急性子,不会说话,大家伙儿都是担心官府这般大张旗鼓地剿匪,只怕轻易不肯收兵。两堰山是占据着天险,官府攻不上来,可咱们带来的粮食也不多……”
山下的战鼓声一浪连着一浪攀着两岸山岩传上来,浑厚壮阔,震得人心头跟着发颤。
楚承稷在战鼓声扫过江面上排列整齐的几十艘战船,缓缓开口:“我祁云寨有意举事,诸位若肯归顺我祁云寨,寨子里必然短不了诸位粮草,还会分发兵器、战甲、军饷。”
他声音不大,却愣是在说出这番话后,整个堰窟静得落针可言。
一群山贼全都愣住了,他们本是靠着打家劫舍维持生计,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若是以后每月有军饷,那肯定比当山贼强。
毕竟当山贼,抢来的好东西都是给上头的人分了,底下的小喽啰混得了一顿饭便知足了。
不少山头中下层人都在偷偷打量祁云寨的人,他们身上的确套着锁子甲,手上拿着的兵器也是官兵才有的,看着就威风凛凛,一时间不免有些意动。
各大山头的首领脸色有些难看,交头接耳低声议论了一阵才道:“容我等回去考虑考虑。”
若是放在平日,他们肯定得一口回绝,毕竟想一点好处都不拿就要走自己手中的人马,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可如今受制于人,粮草又是个问题,就轮不到他们掌握主动权了。
比起一脸凶相的林尧,楚承稷看着格外好说话,可惜他说出话没一句中听:
“可以,各大山头的弟兄,愿意来我祁云寨的,今日便可去祁云寨大门处自报姓名籍贯登记入册,上了名册,便是我祁云寨的人,若是有人为难,我祁云寨上下最是护短,自会帮忙讨回公道。各位首领……好生考量,届时寨主会根据诸位手底下的人马,授予军职。”
各大山头的首领面色更难看了些,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他们抛出这么有利的条件,底下那些小喽啰肯定想投靠祁云寨。
到时候他们手底下的人跑了大半,他们再去投靠祁云寨,也讨不到什么好了。
一个山头的首领看着楚承稷咬牙切齿道:“贵寨军师当真是好计谋啊!”
山底下的官兵似乎换了人骂阵,嗓门高亢了好几个度,骂的话也愈发不堪入耳。
楚承稷没理会那名首领,反而吩咐王彪:“投掷火药弹爆破对面山岩。”
“得令!”王彪亲自过去指挥几个祁云寨的人投放火药弹,调整投石车的射程。
其他山头的人见状,大多数嗤之以鼻。
几十丈高的山壁,官兵没法用投石机投掷滚石火药攻打他们,他们在山上用投石机投滚石,攻击面太小,投火药弹,还没抵达江面就炸开了,压根就伤不到战船上的官兵,对着下方投放火药弹,无疑是浪费火药。
王彪点燃火药弹后,“轰”地一声巨响,投石车将火药弹投掷到对面山壁,直接炸毁一片山岩,碎石乱飞,炸毁的大石块落下砸到下方战船上,这样的高度落下去,直把战船砸出个窟窿。
先前还不可一世的官兵们匆忙划着战船四散开,躲避山崖上掉下来的碎石。
被一块巨大的碎石砸出个大窟窿的战船进了水,船上的官兵纷纷弃船而逃,一时间江面上下饺子似的跳进不少官兵。
祁云寨的人在堰窟口处看着下方的战况,大笑起来。
楚承稷语气凉薄:“继续。”
王彪又指挥着投掷火药弹的祁云寨人调整投石机方位和射程,“轰隆”一声后,对面山岩再次被轰出一个缺口,好不容易才躲开的官兵们又一次开着战船逃离滚石掉落范围。
沈彦之在官船上督战,他所在的战船靠近两堰山这边,倒是没被对面山壁掉落的滚石殃及。
可对面不费一兵一卒就让他这边乱成一锅粥,沈彦之面上一片阴霾:“传我令,所有战船沿着两堰山山壁排列,不得靠近对面山壁。”
旗牌官很快将他的命令传达了下去,幸存的战船重新列队。
楚承稷本来也没打算用这法子彻底打退官府,不过是杀一杀官府的锐气,也借此震慑一番各大山头的人。
他提出归顺祁云寨后,难免他们不动歪心思,表面上顺从,实则暗地里捅刀子,妄图将祁云寨取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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