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脚边还趴着一只灰扑扑的兔子,悠闲地嚼着青草,三瓣嘴一动一动的,是从两堰山带回来的其中一只。
想来是秦筝特意给他留了门,这兔子不知怎地跑出了笼子,怕被人捉回去,躲屋子里来了。
看到他,兔子倒是敏捷,赶紧往桌角躲了躲。
楚承稷走过去,兔子有些惧人,一蹦一跳地跑向了门口。
楚承稷没管兔子,他在矮几旁蹲下,用手背碰了碰秦筝侧脸:“阿筝,当心着凉,去床上睡。”
秦筝含糊不清地嘀咕了一句什么,又睡熟了。
楚承稷失笑,心中却疼惜了几分,知道她这些日子必是累坏了,一手揽住她肩背,一手托起她膝弯,动作极轻地将人抱起。
这番动静这么大,秦筝总算是醒了。
她迷迷糊糊把眼睁开一条缝,闻到了熟悉的雪松香,就把脸往他颈窝里拱:“回来了?”
嗓音也是懒洋洋的,像是春日午后在瓦片上摊着肚皮嗮太阳的猫。
楚承稷“嗯”了一声,把人放到了床上,秦筝环着他脖子没松手,他便顺势陪她半躺下:“困了就睡,等我作甚?”
秦筝打了个哈欠,半点不觉煞风景地道:“你说了,要赏赐我的,若是最近银钱不吃紧,把修暗渠的那笔工程尾款拨给我?”
见她困成这样还不忘同自己谈公事,楚承稷颇有几分忍俊不禁:“就为了这事?”
秦筝不太好意思地看他一眼,“还有个修堤的工程,陆大人说仅凭人力打捞元江下游沉积的泥沙太慢了,想修堤挡水,借着水流的冲击里带走泥沙,我同宋大人他们都商讨过了,这计划是可行的。只是又要花一笔银子,管账的张大人如今见了我就绕道走……”
言外之意,批了这个工程,再帮忙要个工程款。
楚承稷这次是当真没忍住笑出声来:“你我之间,如今只剩谈这些公事了?”
秦筝想了想,虽然是他自己承诺给她赏赐的,但她大喇喇直接讨,好像是有点不太好,于是极其敷衍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退开后用一双清亮的眼盯着他,似在说可以了么?
楚承稷本不是这个意思,见她这般,倒是垂下了眸子,意味不明看着她。
秦筝从他眼神里明晃晃地读出了两个字:不够。
她忍不住道:“这又不是为了我自己讨的。”
楚承稷因为侧躺着的姿势,衣领散开几许,从秦筝的角度,正好能看到他好看的锁骨。他是天生的冷白皮,垂眼时,长睫覆着那双幽深黑沉的眸子,嘴角挂着一丝极淡的笑意:“我可没说要赏你这些。想我以公徇私?阿筝总得拿出点诚意来。”
秦筝心说大不了她回头自己锲而不舍去找张大人要工款,但看着眼前的男色,终究是没经受住蛊惑,颤颤巍巍靠近他,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接吻这事,秦筝以为自己已经很熟练了,学着他之前的样子,碾,舔,再轻咬一下。
由自己主导的感觉,也挺不错?
楚承稷没出声,但他胸膛起伏的弧度明显一下子变大了,秦筝一手正好撑在他胸膛上,隔着衣服感受着他呼吸时肌理的张缩,莫名竟有几分脸红心跳。
她佯装镇定抬起一双水洗过似的眸子看他:“够诚意了吗?”
一只大手绕过她颈后,按着她后脑勺将她又压了下来。
第100章 亡国第一百天
被撬开齿关,吻得只能呜咽的时候,秦筝才知道自己方才那个吻,实在是只能算做清粥小菜。
她喘得厉害,脑子里像是散成了一团浆糊。
清冽的雪松香包裹着她,让她安心,又让她贪恋。
楚承稷一只手按着她后颈,另一只手落在她不堪一握的纤腰上,隔着单薄的寝衣一寸寸向上摩挲,掌心滚烫的温度透过轻薄的布料传过来,让她身上也跟着发烫。
手脚有些发软,她几乎支撑不住自己身体的重量,便放任自己压到了楚承稷身上。
她喜欢他身上的味道,脸总是无意识地埋向他颈窝,小巧莹润的鼻尖贴近他颈侧的肌肤,轻轻蹭了蹭。
像是小动物表达自己喜欢的方式一样。
楚承稷气息明显更沉了些,他翻身反压住她,看着她迷蒙蒙不复清亮的一双眸子,忍不住去吻她眼皮,面上依然是一派霁月清风,清冷自持的模样,喉头却已滚动了好几遭。
湿热的吻顺着面前女子光洁如玉的脸颊一路往下,碾在嘴角,贴着唇缝舔进去,勾缠住了她的舌。
秦筝好不容易聚起的理智又在这个吻里变得七零八落,她喉咙里发出小兽一样的呜咽声。
楚承稷掐着她细腰的手骤然加大了力道,他额前已经浸出了汗,血管里的血在滋滋沸腾,几乎要烧穿这一身皮肉。
结束了这个吻,他抵着秦筝额头,眼神沉不见底,呼出的气息都是灼人的。
“我给你准备了一支军队。”
“什么?”
他在这种时候突然说起这些,秦筝脑子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又在她唇角亲了亲,这次是浅尝即止:“给你的奖赏。”
秦筝脑子一下子炸了,眼神也清明了几分。
他的意思是,他给她准备了一支专属于她的军队?
楚承稷接下来的话果然也验证了她的猜测,他将她衣襟拉开几许,一下一下啄吻着她锁骨和雪肩,最后在她锁骨的那颗红痣上吮出红痕,嗓音倒是清越如初:“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这支军队都只会听命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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