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陶知道后,很认真地叮嘱小瓷,不准再去,小瓷胆子也小,就没敢再去。
不过打这日后,云兰便又开始想着法的往孟晚陶这里送东西,大多都是吃的,点心零嘴之类。
孟晚陶安分了那么多年,尤其是她现在病歪歪的性子还弱,府上对她的看管松懈了不少,只要不出庄子,也没人总盯着她整日里在做什么,给他们制造了不少机会。
不过小瓷确实没再主动去找云兰和宋青山。
认真来说,今儿算是第二次。
哪怕这么多年都不在跟前晃了,给刘妈妈留下过深刻教训和心里阴影的云兰,还是让刘妈妈忌惮。
青楼出来的女人,哪怕赎身嫁人了,那也不能算良家子,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更不用说这么多年京城都还流传着云兰的传说,这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她真要做点什么,虽说不能拿伯爵府怎么样,可府上名声还要不要了?
刘妈妈看着孟晚陶有些拿不定主意。
孟家可是视青楼女子如洪水猛兽的,可若是……
“想把我关起来?”见刘妈妈眼神闪烁,孟晚陶语气轻飘飘道:“我跟兰姨说了,三日内,我若没亲自给她送信,定然是出了事,三日后,她直接上门大闹就是,你要觉得你能做得了这个主,大可以试试。”
刘妈妈:“……”
孟晚陶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做不了主,就回府请能做主的来!”
左思右想,实在想不到别的法子,万一云兰真闹上了门,老夫人得活剥了她。
半晌,她才硬着嗓子道:“三小姐既然要见老夫人,我自会去回禀,老夫人得不得空来,我就不知道。”
孟晚陶冲她展颜一笑:“那就劳烦刘妈妈务必把老夫人请来,要不然伯爵府的名声可就要扫地了。”
刘妈妈:“……”
她没再说什么,顶着一张青白的脸转身走了。
画儿紧跟着刘妈妈也出了屋。
她们走了,外面那些被喊来看戏的人自然也散了。
等人都走了,孟晚陶一直强撑的一口气也散了,她扶着桌子,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
画儿就罢了,刘妈妈可不是好糊弄的,她若有一点儿势弱,事就办不成。
不过还好,她撑住了,而且从刘妈妈和画儿反应来看,足够她们对她忌惮一些日子的。
小瓷见她脸色不好,忙倒了热水过来。
喝了水润嗓子,孟晚陶脸色好看了不少。
“小姐你躺会儿罢,”小瓷扶着她:“我这就去给你煎药。”
孟晚陶确实有些累,看小瓷把小炉子搬到廊下忙活,便闭上眼,打算休息会儿。
孟老夫人可没刘妈妈这么好打发,她抬手摸了摸脖子上的璎珞,眉心拧起。
置之死地而后生,她也并非全无胜算。
大不了就鱼死网破……
想着想着,思维开始模糊,孟晚陶便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并不实,能听到小瓷窸窸窣窣的动静,鼻尖也都是浓浓的中药味。
迷迷糊糊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听到小瓷在喊她:
“小姐,药煎好了,已经晾了一会儿,再晾就该凉了。”
孟晚陶看着面前碗里黑漆漆散发着浓烈苦味的汤药,五官都皱成了一团,不是她矫情,是她真的讨厌喝汤药。
看她这样,小瓷笑着说:“不苦的,小姐快趁热喝。”
孟晚陶差点被她这话气笑了。
不苦?哄小孩子呢?
可药还是要喝,不喝病怎么好?
她端过药碗,捏着鼻子,一口气灌了下去。
好苦。
孟晚陶苦的要哭了。
小瓷忙递了清水给她漱口。
淑了口,又喝了半碗水,孟晚陶才总算又活过来。
见她缓过来了,小瓷这才去收拾药碗和药罐子。
等她收拾好回来,就看到小姐正摩挲着脖子上的璎珞出神。
这个璎珞,她也知道的,是先先皇赏赐的。只不过小姐一直都很宝贝的锁在匣子里,她也没见过几次。
今儿既不是生辰也不过年节,小姐怎么把它拿出来了?还戴上了?
小瓷好奇地盯着她脖子上的璎珞看了好一会儿,这才由衷地道:“这个璎珞可真好看!”
孟晚陶回神。
小瓷抬头看着她,小声道:“小姐,我并没有见到兰姨,也没跟兰姨说要告状的事,万一……”
孟晚陶冲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不重要,你只要不说话就行。”
小瓷不太懂。
她不说话怎么帮小姐?
等老夫人来了,阵仗肯定比这更大,而且……
“万一,”她担心道:“万一老夫人让人审我呢,我该怎么说?”
“实话实说就行,”孟晚陶笑笑:“放心罢,不会有人审你的。”
小瓷跟宋青山到底说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见了宋青山。
见了宋青山就相当于见了云兰,这就足够了。
听小姐这么说,小瓷稍稍安心了些。
不知道为什么,今儿小姐说什么,她都觉得特别安心。
这厢,刘妈妈从孟晚陶屋子出去后,越想越不对劲,她也不敢耽搁,套了马车,就亲自回府了。
虽然会被老夫人责罚,可这事她实在处理不了,万一闹大,她是真担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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