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一下子赏赐太过引人耳目,他都想直接赏个万两,好让她直接把启天绸缎庄直接盘下来。
当然了,五百两银子,租铺子也够三年的租金了,还能剩一些做日常开销。
听孟晚陶提起圣旨,他便主动问道:“那你现在不就有钱租大铺子了么?前几日听小瓷提起,启天绸缎庄在转租,那个庄子我知道,在平邑街,挺好的。”
孟晚陶吃了一颗龙眼,抬头看他:“启天绸缎庄太大了,租金贵,不划算,不考虑。”
以为这次一定稳了的宫珏:“………………”
他想不明白,好一会儿,问道:“为什么?”
孟晚陶心情很不错,夹了一棵核桃,边吃边道:“太大了啊,虽然租金比市价划算,但对我来说不划算,我就只需要一个开间大小的门面就行了,租这么大的铺子,太浪费了,就算今儿得了赏赐,手里有了点钱,也不能这样花呀,过日子要精打细算的!”
精打细算?
宫珏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
他有多久没听过这个词了?
久到他都快忘了,当初自己是怎么精打细算在冷宫里艰难求生的。
只不过这会儿,孟晚陶正专心吃核桃,并没有注意到宫珏的目光。
“……而且,”孟晚陶指了指廊下晒太阳的辣椒:“我还得给这些番椒建个暖房,免得冬天冻坏了,这也要花一笔钱,更得精打细算了。”
宫珏看了看廊下的番椒,又看了看孟晚陶,在心里叹了口气。
启天绸缎庄也没指望了,一开间那样的小铺面他也没有,等下让李渠直接买一间,明儿再让人来找她租好了。
早知道她这样想的,就直接这么办了,白白耽误了这些天。
当然,今天的圣旨和赏赐,并不算白做工,结果他还是挺满意的。
晚上,下了帘子后,众人在花厅吃了一顿热腾腾又美味的羊肉锅子,宫珏特喜欢吃孟晚陶给他调的蘸酱。
芝麻酱和花生酱,还有一些旁的调料,加上切碎的芫荽,十分美味。
他都没吃菜,单单吃这个加了芫荽的酱,都吃了两碗。
要不是孟晚陶一直劝他多吃肉多吃菜,还不住给他烫菜,他还能再吃两碗。
晚饭后,孟晚陶给他拿了下午时说好的给李渠和老六的封赏,又单独给他包了一包。
“这个给你的,”孟晚陶递给他时,小小声道:“有一支雪参,我得了两支,分你一支,你拿回去泡水喝,一次就切一两片,不要放多了。”
宫珏没接。
孟晚陶又往他跟前递了递:“快拿着啊。”
宫珏还是没接。
孟晚陶以为他是嫌贵重不好意思要,便笑着道:“我真的还有一支呢,这支当谢礼,谢你送我这么多番椒。”
宫珏道:“下午的奶茶,便是谢礼,这就……”
没等他拒绝,孟晚陶便直接塞到了他怀里:“给你你就拿着,你身子弱,得多补补,再推辞,以后做吃的,都不留你了。”
宫珏只得接过包裹。
他费心思挑的两支雪参,没想到又回到自己手里一支。
夜色里,他勾了勾唇角。
几分无奈,几分喜悦。
离开孟晚陶的庄子后,一回到自己的院子,李渠和老六就如影子一般出现在了他身后。
不用问,宫珏都知道李渠要说什么。
他今儿心情好,不想听他的那些话,直接把孟晚陶给的那两个小封赏包裹扔给两人。
“孟三小姐给你们的,”他头也不回地进了书房:“谢礼。”
没等两人反应过来,书房门就已经关上了。
李渠和老六拿着封赏,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暂时歇了今儿就劝说的打算,等等好了。
宫珏一回到书房,便打开了孟晚陶给他的包裹。
吃食自不必说。
看到熟悉的雪参盒子和雪参,他不自禁笑出了声。
罢了。
她既然这么执意,让他泡水,那就留着泡水喝好了。
处理完公务,夜已经深了。
宫珏简单洗漱后,准备就寝,可躺倒床上后,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是下午时孟晚陶朝他扑过来,抱住他的情形。
一遍遍,不停歇地反复回放。
宫珏睡不着了。
不仅睡不着,还觉得有些燥。
他拧着眉头把被子掀了,还把睡衣扯开,凉意津津,可他还是睡不着。
他坐起来,又躺下。
只觉得心头的燥意越来越明显,脑子却越来越清醒。
这会儿就是不闭眼,脑子里也都是孟晚陶扑过来抱住他的场景。
他眉心紧拧,眸色也沉了下来。
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他还是很清楚自己的真实想法——
他似乎很喜欢那个拥抱。
眉心轻轻动了动,下午她抱过来时,是什么感觉来着?
他自己回忆,不知怎地,却怎么也回忆不起来。
半晌,他伸手朝着空荡荡夜色抱了抱……
不对!
他躺回床上,眉眼间只剩下不耐。
可无论他怎么尝试,都无法还原下午被孟晚陶抱住的感觉。
快天亮时,他绷着脸起身,披着一身寒意坐了好一会儿,而后点灯,继续处理公务……
隔壁,一样失眠,辗转反侧睡不着,苦恼不该下午喝奶茶的孟晚陶,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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