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子不舒服?”孟晚陶收回手,又问。
宫珏视线飞快地扫了眼她收回去的手。
“没有,”他道:“你冷么?”
孟晚陶奇怪地看着他, 明明是他着凉了, 怎么反倒问自己冷不冷?
正疑惑着,就见宫珏解了身上的大氅……
“哎,”孟晚陶惊了:“你做什么?都着凉了还解开,快拢好!”
宫珏把大氅递到她面前:“你披着, 我不冷。”
孟晚陶嗔了他一眼:“别闹!快披上!等会儿冻着着凉就……”
他话没说完,宫珏两手一伸,直接把大氅披到了她身上,还细心给拢了拢,把人整个裹进大氅里。
看着突然逼近的宫珏,尤其是那张突然在面前放大的脸,孟晚陶整个人直接僵住。
“我不冷,”把大氅给孟晚陶裹紧后,他抬眼,如此近的距离,就这么看着她:“披着。”
孟晚陶:“……”
明明是件顶顶体贴的事,怎么感觉这么霸道?
等宫珏退回去坐好,孟晚陶僵硬的身体这才软和了些,她缓缓吐出一口气,看了看身上的大氅又看了看宫珏:“我真的不冷,你穿这么少。”
说着又要去解。
宫珏直接伸手按在了她手上:“披好。”
孟晚陶心跳停了一瞬,而后如擂鼓般,狂跳。
宫珏原本真的只是要阻止她解披风,可这会儿感受着掌心的柔软和体温,他呼吸登时窒住。
明知道现在的这样子很失礼,心底里有一股强烈的念头,想要这样子多维持一会儿,甚至想直接把这只手紧紧裹进掌心。
这个念头一升起来,宫珏自己都有些惊讶。
可他自幼就非常清楚自己的想法和需求。
他这会儿就是
没有缘由的!
孟晚陶愣了片刻,回过神后,手下意识动了下。
宫珏眸色沉了沉,他收回手,坐回去,哑声道:“失礼。”
孟晚陶浑身都十分不自在,是那种像是被什么包裹着全身,裹缠得不自在,呼吸都十分艰难。
她心脏还在砰砰砰地乱跳,耳根也有些发热,又不好意思,也有害羞,她没敢看宫珏,只胡乱地找了个话题:“这会儿天儿还挺早的哈……”
说完,她就在心里呸了一声。
这会儿都什么时辰了?还早?
宫珏手指微蜷,指腹在掌心摩挲了下,知道她这会儿不太自在,嘴角轻轻抿了下,而后语气已经恢复如常:“嗯,不耽误出城回去。”
宫珏接了话,孟晚陶终于有了台阶,便笑着嗯了一声。
然后,两人再没开口。
再次的沉默,让气氛更加凝滞。
孟晚陶自然也没再提大氅的事,只能裹着大氅,假装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假装自己一如往常。
只不过身上的大氅带了宫珏体温,温暖清晰地传来,还有大氅上沾染的宫珏身上清淡的香味,让孟晚陶十足地煎熬。
她咬着唇,第一次觉得,这路……怎么这么长啊!
以往从庄子到京城,要走上快一个时辰,她都从没觉得路远。
可这一次她却有种度日如年的慌乱。
车厢统共就这么大,宫珏又一直留意着她,她此刻的僵硬不自在,宫珏一清二楚。
再想到刚刚他手按在她手上时,她下意识的挣扎……宫珏下颌越绷越紧。
刚刚还是黏腻的喘不上气,不知怎的,孟晚陶突然觉得车厢里气氛有些冷。
也不知道是紧张的还是真的冷,她不自觉抖了下,把身上的大氅又裹紧了些,甚至还把下巴埋进了厚实毛绒绒的大氅里。
这一埋,属于宫珏的独特的气息再次袭来。
孟晚陶:“……”
要死了!
她脑子嗡一下,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头皮发麻的同时,还有一股奇怪的感觉通遍四肢百骸。
只是她太紧张了,并没有发觉,更没有反应过来。
见她越来越不自在,宫珏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胸口处有股闷闷的,让他极其不舒服的感觉,隐隐的还有股针扎的疼。
宫珏放在腿上的手不知何时已经紧握成拳。
刚刚,他吓到她了。
他缓缓眨了眨眼,在心里吐了一口气,勉力稳住胸腔不住翻涌的戾气,主动开口,缓和了车厢里的诡异气氛:
“今日宴上可还顺利?”他语气平静。
孟晚陶下意识看了他一眼。
宫珏正好也抬眼看过来,两人视线相接,孟晚陶:“……”
她忙收回视线,佯装镇定道:“还好。”
宫珏觉得胸腔里翻涌的更厉害了,他眉心都跟着蹙起。
“那就好,”但开口,说出的话,依然平静:“有发生什么趣事么?”
孟晚陶:“……有个小插曲罢。”
宫珏原本要等她继续说,但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她继续的声音,便应了一声:“是什么?”
他语气实在平静,跟平日里一个样,嗓音还很好听,孟晚陶不自觉放松下来。
“就是,我刚刚提的羽儿小姐……”孟晚陶想起今日在侯府的事,便更加放松了,同宫珏说起她是如何偶遇的羽儿,又是如何碰上的孟锦瑶孟锦珊,以及如何一句话没说就让两人再不敢来招惹她,到她发现羽儿的身份这离奇事件的全部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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